骨架夫人

糖壳藏刀专业户

【日黑24h 第14棒】与想见的你再次相见

不小心走错世界线的从者岩x一周目原著向缘一

非常ddl且流水账,不喜勿喷,有空会改(咕咕)和圣杯战争同一个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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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Saber……黑死牟……吾乃灾厄之神……吾乃人理之恶……吾乃腐败之花……此乃尔等生存之战……此乃尔等夺取未来之战……既是因缘……召唤承认……”

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孩子面前时,明明戴着极为可怖的鬼能面,明明戴着一看便知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太刀,明明一眼便知任何错误的话都会让自己的存在都被烧却到荡然无存;但那个孩子还是一见到自己就问了那样的问题——

“岩胜先生如果有机会见到您相见的那位先生的话,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呢。”

尽管与那个孩子有着因缘,但直呼名字还是让恶鬼在能面之下狠狠地皱了眉头。但没有关系,那个孩子没有冒犯到自己,回答御主的困惑这是从者的职责;自己必须回答那个问题,即使那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想出答案,也必须要回答。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回答了那个孩子——

“未知……待吾明晓吾心之声时,必会回答于您。”

“岩胜先生是爱着那位先生的吧。”那个孩子也没有执着,只是笑嘻嘻地露出了如其他同龄孩子一般八卦又调皮的神情,“如果有机会见到的话,要好好把心意说出口噢。如果对方也爱着您的话,怎样的爱意都能理解吧。如果连理解也理解不了的话,岩胜先生不也可以轻松一些了吗。”

那孩子的话戳痛了自己的心,但她说的没错,自己该为曾经的错误好好赎罪才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再见到他……

再见到那个,只属于他的继国缘一

 

 

01

烈日挂在正空,无悲无喜地凝视着这世间一切的魑魅魍魉。

在这个乱世里似乎唯有坚持纯粹到极致的正义,才能让鬼杀队的所有人有活下去的希冀。不容许有任何污点、不容许有任何错误,这正是鬼杀队这一组织得以存续的基本道理。就连那位为鬼杀队带来初始呼吸法、为所有人带去希望的日柱大人也不例外。

无论是亲兄长枭首前主公大人,投诚鬼舞辻无惨、还是继国缘一私自做主放走女鬼;任何一条依照鬼杀队的规则,都足以将他杀死一万遍。任何因自己的失职而造成他人的更多悲伤,都足够那些悲伤的人们恨他一万年。

但想象中对自己的惩罚与审判并未到来,在那个如往常一般的柱和会议上,仅存的小主公大人拿出了一个奇异的金色杯子,并称之为战胜鬼舞辻无惨的方法。杯子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那种温和的光,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为之凝滞。仿佛那杯子有一股魔力,能让任何人都自然而然地相信,那个东西就是神明赠与人类的希望无疑。但看着昔日战友们不约而同满怀希冀的眼神,继国缘一只感到了一阵恶寒。也许是十几年的时间与山野为伴,敏锐的直觉让继国缘一一眼便明白,那不是人类能够承受得起的东西。

那个散发着不祥力量的金色杯子,究竟使用后会带来多大的错误,自己多少有察觉到了。自己应该阻止才对,只是继国缘一不禁想到现在的自己有资格阻止吗。

正继国缘一欲言又止时,哒地一声轻响,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自己平日里总是藏在里衣内衬的竹笛,不知怎得,突然落了出来。掉在地上,闪过一道白光。

【幻觉?】

正这么想着时,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骤然浸染了整个庭院。都未来得及思考,几乎是生物求生的本能,让继国缘一第一时间拔出了刀。

“想去做就该去做,畏畏缩缩成何体统!”

突然出现的,不属于这个庭院的呵斥让所有人瞬间都猛地一惊。似乎是觉得到这种程度也没隐藏的必要了,随着一阵金色的光点拂过,来人的身影也逐渐显现。那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乌黑秀美的长发高高束起,还在微微随风拂动;脸上戴着极为狰狞可怖的牛鬼能面。

灼人的烈日恶狠狠地晒着大地,一阵劲风拂过,暖风携着热浪将白色的羽织吹得飒飒作响黑色的束发随风拂动;红色彼岸花样,随着拂动,宛若泼在白色羽织上的鲜血一般夺目而靓丽。那架势恍若一位真正来自地狱的修罗,又仿佛是一位真正降临的神明。

 

01

正如黑死牟自己曾经所说,种下善之因不一定能得来善之果;但若种下恶之因,那开出的必定是最为绚烂腐败的恶之花。

他自己便是这样的恶之花。亲手烧却了作为人类,“自己”的灵魂;由智慧生物本性之中最深的恶意浇灌成长,最终却是回应了文明自我延续的渴望而拥有神格。但这并没有什么,因果报应罢了。正因为自己是恶神,所以只能以杀戮的方式平等地给予审判、以带去绝望的方式平等地给出指引。正因为曾经是人类,所以才更不会纵然人类、怜悯人类。所有的人类都是一样的,为了人类文明的正确延续性,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遇到什么人;他也从来都觉得自己向来不会偏袒。

当然无论何时何地,这个人类都不会包含“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哥哥都干了什么好事!他杀了主公大人去向鬼舞辻无惨投诚!没能杀死鬼舞辻无惨也就罢了!放走那女鬼也就罢了!你的兄长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继国缘一!你自己告诉我!你该当何罪!』

『切腹谢罪吧!』

知晓一切过去与未来的未来视,将原本应当发生在此处的一切呈现在他的眼前。正如有善必定会存在恶、有光必定会存在影。作为人类、身为鬼杀队的成员,需要遵守人类世界和鬼杀队的规则,犯了错误而被惩罚无可厚非。但说到底无论是出于人类的角度出发,还是从恶神的角度出发。黑死牟都发自内心地无法认同、无法接受。

嘴上说着同伴是宝贵的财富,但实际上却忌惮着超乎常人的实力。不过是寻个由头把未知排斥在外罢了;那可是给人类带来与恶鬼一搏之力的的救世主,那可是他视为珍宝的继国缘一!如此心安理得地把他的缘一当垃圾一样随意抛弃,人类再如何恬不知耻也该有个限度才是。

 

在无限城决战,自己没有消散的那一刻便想明白了一切。

抛妻弃子也好,忘恩负义也好。每一个不同的个体注定都有自己不同的存续方式。并非需要他人认同自己的存续方式是绝对的正确,并非绝对不会伤害到所爱的人、所珍视的一切。谁都会犯错,谁都会迷茫。不否认错误,但也绝不否定曾经的自己。。

只是他真正罪孽从来不是这些,他真正不可饶恕自己的错误也从来不是这些。而是作为兄长,自己严重失职了。

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人类时期的自己是怎么看待继国缘一来着。噢对了,真正的神子、无论是思想还是剑术都是人类绝对无法奇迹的境界。继国缘一是真正的救世主,真正被神明怜爱的人。

现在看来何其可笑!什么救世主、什么日之呼吸、什么神子又或是绝无可能达到的境界云云!那家伙不过是个,连被欺负了都不懂得还手、委屈了都不懂得说出来;一点都不会看气氛说话的傻子罢了!一个从未长大过的天真到极致的巨婴,居然谈什么救世!何其可笑!又或者说如果一个世界到了需要这种可笑的救世主去拯救的地步,那这个世界也没有继续存续的必要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因为产屋敷的遗孤获得了自己无意遗落的圣杯,一切产生了蝴蝶效应,本该发生的没有发生。但自己也绝对做不到只将圣杯带走便离开,那个惹人恨的家伙,多少也得狠狠教训一番才能让人解气。

 

 

02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明明能面将那人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继国缘一却莫名觉得那个男人似乎是在看着自己笑。

突然一股不属于人类的气息猛地爆裂开,深重的绝望感如暴雨般骤然降临;如给人的四肢都灌满了冰冷而沉重的铅水。一切都凝滞了下来,阴沉冰冷的气息几乎令浑身的经脉都为之冻结。

 无法动弹,那并非是什么丧气的话。而是生物的本能告诉他们每一个人一个既定的事实——那个陌生的男人是绝无可能击溃的存在。

“切……从以前开始,你便总是如此……令吾望之生厌。”

冷汗不断的从额角淌下,因为绝对无法反抗的气势,只能摆出一个纸老虎一般的架势;实际上就连牙齿都在止不住的打颤。面对着众人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男人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旧像拎什么玩具一般将瘦弱的鬼杀队小主公,捏着后颈提在手里;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

【恶鬼!】

无论内心的呐喊有多么的哀恸,无论现在有多么想把眼前那个亵渎他们主公的男人千刀万剐,身子依旧是一点也动弹不了。无论那个陌生的男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来到鬼杀队做出如此行为,保护鬼杀队是柱们的职责。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用了何种血鬼术,让他们这些柱们都动弹不得;但并不妨碍他们目光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向男人割去。不过男人似乎只是如同要回玩具的孩子一般,将那金色且怪异的杯子往袖子里一收;至于那孩子则犹如找回玩具时随手掸去覆着的灰一般,随手丢在一旁。

“但终归……”男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沉默了一会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许久未见,继国缘一。”

【熟悉的声音……难道说……】继国缘一突然发觉,自己早该注意到才对。随着那人慢吞吞地摘下牛鬼能面,果不其然露出一张令所有人都为之瞳孔一缩的脸庞。啊是了,那面容和所有人记忆中的那个人并没有半分差别。只是那黑色的眼白金色的瞳仁,以及额上那根鬼角,无一不在证实那人非人的身份。

在一片僵持的氛围下,恶鬼却视九柱如空气一般,旁若无人地将早已呆若木鸡的继国缘一一把拥入怀中。冰冷的指尖轻抚着他的头带入毫无生气的胸膛,凌冽的寒意将他完全裹挟。他看不清“兄长”脸上的表情,冰冷的气息令他再一次更为深刻地意识到;眼前的“兄长”确实早已不是人类。

清醒的理智无时无刻不在脑内冲自己疯狂叫嚣着,他应该动起来的。无论是为了谁,他都有义务举起日轮刀斩下兄长的头颅;但平时轻易挥动的刀此刻却像灌了千斤重一般,身子不受控制般怎么也拔不出来。

“抱歉。”

骤然出声的恶鬼只一句话就让不断挣扎的继国缘一,脑海瞬间一片空白。但恶鬼却犹如获得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重又捧起继国缘一的脸。骇人的鬼瞳,此刻却闪烁着悲伤但又幸福的光芒。仿佛在此刻,他们真正就是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眼泪止也止不住,泪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洇湿了那身红色的羽织,也洇湿了“继国严胜”美丽的白色羽织。

“啊……时隔许久,终能在如今,将此话说给你了。”迎面扑来不属于人类生命气息的冰冷触感,但那个人……那个自己牵挂了许久的人却将这盛夏的火热送入自己的唇齿之间。

“我爱你……缘一……”

“诶?”

 

 

03

放下负担,放下义务吧。不需要再做任何事,所犯下的一切错误,都会替你摆平;所有胆敢刁难于你的人类都会替你杀掉。

所以放下这一切跟我走吧,我会替你杀死鬼舞辻无惨,我会替你消灭世间所有恶鬼;但是相对的,我也会杀灭鬼杀队所有的人。这并非是什么交换、并非是什么恶魔的交易,只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想把欺负我爱之人的所有人都杀了。我绝不容许自己唯一深爱之人,被他人置喙;这只是一个哥哥,对于弟弟的偏袒罢了。绝无任何交涉的可能。

那时的我这么告诉继国缘一了,不出我意料,当我只解除他威压的那一刻;他挥着剑便向我冲上来,一边挥着剑,一边说着宛若热血漫主角会说出口一般的可笑大道理。所以我更为不愉快了,明明什么都不懂。却把“我”犯的错,自己的错误都强行揽在自己身上,甚至还想揽下那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擅自使用圣杯所带来的灾难后果。

我的缘一,我爱着的缘一啊。没能教会你自私是我的失职,但明明什么都察觉到了,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要强行背负在自己身上……那如今回应了你“需要”的我又算得了什么,如今向你诉说着爱意的我又算得了什么。

放下你不该背负的东西好好看向我吧继国缘一,放下一切让你痛苦的东西好好看看我对你的爱意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黑死牟也就顺势而为,极为自然地躲过继国缘一的剑,照着对方脸上狠狠揍了一拳。说实话,当看到血液混合着眼泪与鼻涕飞溅而出的时候,黑死牟心里多少还是很爽的。那种痛快的感觉,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的自己都未曾体验过。

“我怎样都可以……求您……哥哥求您……放过鬼杀队的大家……”

回过神来时,继国缘一依旧这么说着。明明已经被揍得有些气若游丝了,但眼里却依旧淌出悲伤来。

“放过……”也许是被继国缘一死到临头了还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气到了,黑死牟颇有几分气急反笑的意味冷哼了一声,“可以。”

圣杯又被当什么随手扔给狗的玩具一般,丢到小主公的面前。继国缘一意识到,自己也许不知是什么话刺激到了眼前这个“兄长”,对方绝不会因为是自己求饶而大发慈悲放过鬼杀队的所有人。

“只是你必得和我永不分离,我会让你留在我身边。汝须得亲眼见证,鬼杀队因你之抉择,得到圣杯之力后会如何为这世间带来灾难。”黑死牟犹如捧起什么珍宝一般,再次捧起继国缘一的脸庞,极为温柔地舔去他唇角的铁锈味。话语却犹如地狱之寒冰一般,冷冷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

“一起见证这个世间化作红岩炼狱。”

“这便是吾之爱意,缘一……你没有选择……此为你意图在我下夺回本该毁灭之物所应当付出的代价。”

“我爱你啊……缘一……”

恶鬼露出了此生最为纯粹而灿烂的笑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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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

姓名:黑死牟/继国严胜

职介:Saber

神性:EX

神职内容:守护并指引文明正确延续(只不过是以赋予灾难的方式)、灾厄之神、灾难之兽。

调停不同种族之间因文明差异发生的冲突、观测者、世界线剪定

【日黑】暖冬

拥有一小部分一周目记忆(真的一小部分)的缘一x各种原因于24岁英年早逝的哥哥

是be,还请自行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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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生者在被留下之时,往往便如同寒冬里的第一场大雪,一开始除了寒冷孤寂什么都无法感受到。他们的灵魂亦犹如被深埋于积雪之下的枯枝,了无生气无人问津。

    时间永远是最为残酷的存在,它永远不会好心等生者走出那片寒冬的积雪;寒来暑往春去冬来,昼夜轮转永远不会有任何一刻停歇。

    有些人宛如积雪之下破土而出的新芽,痛并挣扎着寻求生的希望;有些人能有幸待到新春的第一缕暖阳照亮积雪,为之渐渐驱散积年累月的严寒;有些人一生都宛如被冰封在了积雪之下,固执地将自己的一切时间与过往定格起来,从此了无生息。

    在隐部门的大部分人看来,日柱大人应当就是最后一种人。他的灵魂早已随着月柱大人的生命定格在24岁的那一刻而一同消散了,唯剩下一具不知前路在何方的空壳;行尸走肉般熬着。

 

     日柱大人请辞去柱的职责是在月柱大人走后的第二年开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在杀死鬼舞辻无惨之后恶鬼消散,世间一片祥和美好、欣欣向荣;但日柱大人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主公大人也知道情况如此,虽有不舍但也并未过多挽留。叹息一声后就命我们帮着日柱大人一起收拾东西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日柱大人了,如我在隐部门一直以来照顾过的许多人一样。亲人的离去往往无法第一时间意识到,而陷入迷惘无感。和那些人一样,日柱大人的双眼也是如此完全黯淡无光。犹如深冬之日,凝结三尺的河面,死寂、全然了无生气。

    月柱大人的遗物并没有多少,甚至可以说有些少的可怜。除了及几身经常需要换洗的衣物、一把佩刀、一个小木盒,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那个小木盒我曾经看过,木盒很厚,打开后第一眼就是一根仅能供幼童吹玩的有些粗制滥造的竹笛。端起时,除了竹笛碰撞木盒的声音,还能听到细微的“嗒”声。不出意外,那木盒里有个暗盒,暗盒里应当装的就是月柱大人刻意留给日柱大人的书信。

    不管是我、隐部门的大家、各位柱大人及主公;在知道那个消息后都在由衷地感到高兴。月柱大人还在世的时候对日柱大人虽总是冷言冷语,但额外袒护日柱大人、容不得他人指摘。现在想来那段看似普通的日子,竟成为两位大人最为幸福的日子。缘一先生和严胜先生斩杀鬼王,那是天底下的大恩人啊!而如今在这个所有人都有机会夺回幸福时光的契机里,唯有缘一先生让自己的心,随着严胜先生的离去而也一同沉寂无言。

    所以当我充满暗示意味地将那个木盒呈给缘一先生之时,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继国缘一先生,眼里充满了希冀。我们都坚信,严胜先生的信一定会为缘一先生带去活下去的动力。但缘一先生如同完全失去五感,无知无觉一般,简单道谢后便孤身一人离开了。

    当时的我是很困惑的,甚至有些气愤,不禁在心里为月柱大人鸣不平起来。再怎么说那可是作为兄长留给自己弟弟的话啊,为何缘一先生要辜负那份爱呢。

    这份困惑一直持续到了我年迈临终,也许是人老了有些事也就想开了。在我听说缘一先生终其一生都没有打开严胜先生的那封信时,我多少也有些释然了。

    总有人会一生都无法与自己的遗憾达成和解,缘一先生或许也正是无法原谅自己;唯独无法挽留自己所爱之人这一事情本身吧。不过这也仅是我闲暇之余,所做出不值一提的猜测罢了。缘一先生封闭的内心旁人无法窥见半分,所有的一切的怨恨纠葛终究只能是;黄土一捧,如雪一般永远悄然消逝在深冬后的第一缕暖阳中。

 

01

    所有的一切起源于那个冬日,一切也都终结于那个冬日。

    第一次做到那样的梦是严胜将竹笛递给缘一的时候,那天缘一晚上回屋睡觉时做了那样的梦。梦里红月高悬于天际,将天地都染上妖异的血色。一个六目之鬼站在自己的面前。梦里的任何事物在自己眼里都仿佛自带着透明的壳,让他得以清晰地看见那恶鬼的五脏六腑狠狠地挤拧在一起,几乎成了一团。

    “为何你还活着!为何只有你是特别的!”

    六目鬼愤怒的嘶吼声撕裂了梦中的血月夜,激得粘滞的空气都为之颤动。但他的心却在恸哭、哀痛地似乎随时都能绞成齑粉。

    我听到自己说——

    “何其可悲啊,兄长。”

 

     醒来时,继国缘一才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汹涌的泪,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完。他下意识低下头,看向手心看去。那是一双又白又嫩的手,和梦中出现在自己视野里那双苍老布满皱纹的手完全不同。但梦中的那双手,却实实在在是属于自己的。梦中的那位兄长,也是自己真实的兄长。

      为何会做那样的梦,是预知梦吗……兄长……那个……是以后的兄长吗。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招致兄长的嫉恨,兄长才不惜变成那副模样的吗。那兄长今日说的话算什么呢……若是兄长无论如何,也会狠心抛下自己一人独留在这世间吗。若是注定如此,兄长大人又为何要向自己许下承诺。

    【送你的,只要吹响这个笛子,哥哥就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辰时岩胜所说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继国缘一耳边,想到这里继国缘一不由得愈发觉得委屈,涌出更多无声的泪来。

    幼童的感情总是纯粹且脆弱的,只需要明白所爱之人定会抛下自己,便会感受到真切的绝望与委屈。普通的幼童摔倒时,只要看见自己在乎的人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便会放肆哭泣、诉说着不安,而爱他们的人也一定会将他们搂在怀里,一遍一遍柔声安慰。

    只可惜继国缘一的幼童时期,注定是摔倒之时无人会听见。没有人会去理解他、也没有人能理解他,这份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重只能沉沉地压入心底。

    但大约上苍还是怜爱世人,让过分懂事的孩童总会在无意识间被人发现他们脆弱与不安,从而激发他人的怜爱欲。果然继国岩胜第二天带着刀出现在那处偏院时,很快就注意到了继国如兔子般泛着红,要哭不哭的隐忍模样。

    “缘一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不要害怕,告诉哥哥是谁欺负了你!哥哥帮你收拾他!”

    怜爱与庇佑幼弟的本能迅速扫空一切顾虑,做兄长的天性,激得继国岩胜一瞬间就将剑道、学习、父亲责罚之类的事情通通抛诸脑后。就连平时最为珍视的木刀也被急急丢在一旁,只顾着小心翼翼地抓着弟弟的手,转着圈焦急不安地询问个不停。

    继国缘一没说话,只是盯着岩胜丢在一旁的木刀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梦境中的兄长大人,如果真的是未来的兄长大人,那岂不是他自己逼得未来的兄长走到那般悲伤凉薄的境地吗!何其可悲可恨啊!为了救下那些被恶鬼迫害的可怜人们,未来的自己一心挥刀向恶鬼,竟从未对挚爱兄长的痛苦绝望有过一丝察觉!

    想到这里继国缘一又不由愈发痛恨起神明的无情来了。

    既然他们兄弟两个的结局注定如此悲哀可怜,那神明又为何要让自己看到已然注定的凄凉!如果他注定会举起刀指向恶鬼,而却又注定与兄长大人渐行渐远;那为何还要安排兄长大人救赎自己!为何要让兄长大人爱自己啊!为何逼迫他晓得苦痛的未来!为何!以凡人苦苦挣扎却不得解脱为乐,所谓普度众生的神明大人才是真正的恶鬼啊!

 

    那时候的继国缘一如此悲伤无助,也不过因他是个孩子而已。一个懂事的幼子,如何舍得自己所爱之人孤苦伶仃如此漫长的岁月!哪怕自己下地狱只要能换来兄长平凡幸福,那也是求之不得啊。他只恨自己为何要出生!只恨自己的存在为何唯独只会为他的兄长大人,带去悲苦。

    但这无情的天道从来不会耐心聆听凡人的心愿,痴嗔爱恨求不得,在天道眼里不过寒来暑往。这对双生子注定会会在天道的安排下,如巨树与莬丝子一般——相生相杀直至一方先行耗尽毕生气血。

    想到这里幼童愈发觉得苦痛难忍,但他依然说不出口。只能扑到兄长怀里低低地呜咽起来,似乎只要他的泪水未曾有一刻的停歇,他和他的兄长便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一般。

 

02

    显然作为兄长的继国岩胜只看到,自己可怜的幼弟在看到竹刀后便突然如兔子一般,瞬间红了眼睛,扑在自己怀里通过无声的抽噎,哭泣不止。

    幼童无声哭泣本就最容易惹得任何人怜惜,更别提是幼子之于兄长了。那副模样,可真是让平日脑袋里本就一大半想法都与缘一有关的严胜心疼坏了。但无论怎么问,缘一都始终只顾着哭,愣是将严胜名贵的衣裳哭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也不曾有停下的迹象。

    继国岩胜毕竟是个聪慧的孩子,他不免联想到自己每次见过缘一,被父亲发现后严厉的责罚总是足够他好几日都无法去往缘一那探望。他突然想明白,原来缘一不是什么都不懂,缘一也是会为孤独而无助不安的。这个念头一经冒出,犹如刚挂果便塞入口中的青梅,继国岩胜感到自己的胸腔中骤然翻腾出一阵奇怪的酸涩感来。不过对缘一只是在装傻的而恼火嫉妒的念头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又被天生的怜惜请如潮水般冲刷了个干净。他只恨自己作为兄长,居然从未发现缘一的不安。

    自己还有父亲的期待、家仆的鼓励。但继国缘一呢,除了自己与总是病重的母亲,又有谁会真正关心他啊。明明和自己同为大名武士之子,缘一却只能像那些个被男人厌弃的原配妻子一般;只能被拘于那小小的屋内,抱着渺小又可怜的希冀,惶惶不安、不可终日。那该是何等可怜悲苦啊!

     想到这里,继国岩胜头一回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如此的愤恨,甚至都有些情不自禁地被缘一可怜的模样也感染地流下几行泪。他此刻多想好好告诉缘一不要哭,父亲不同意没关系,等自己成为家主了一定把他接回来云云。但想要说出口时,却只觉得凄切的悲伤争抢着从胸膛溢出,滚到嘴边只有凄切的呜咽不住地翻滚在喉头。

    作为兄长,他决心安慰缘一。这个从出生以来,从未被他人给过糖的孩子。也许正是从那一刻开始,便没有回头路了。那时候的严胜并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他会如飞蛾扑火一般;任由“继国缘一”这一神火,不断烧灼着自己如恶鬼般污浊肮脏的灵魂——直至自己短暂的一声迎来尽头。

 

    只不过当时的继国岩胜也不会想这么多,他所能看见的只有一个在不断哭泣着的弟弟。

    也许是被胞弟需要的自豪感与满足感带来的高兴冲昏了头脑,继国岩胜来时还想着要早些回去不能让父亲发现,现在早已不知道被扫到脑袋瓜里哪个角落了。

    学着前几日乳母在小门后偷偷安抚自己孩子的场景,开始努力安抚幼弟。刚开始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笨拙地可笑。因为不知道怎样的力道才能达到安抚的效果,继国岩胜只能以近似于擦背的动作,将手放在继国缘一背部机械性地上下移动。但也许是人类的社会性本能使得人类天生有着安抚同类的本领,继国岩胜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开始颇为爱怜地一下一下拍着幼弟的后背,一边拍打一边努力柔声安慰——

    “好了不要哭缘一,哥哥在这呢。哥哥就在这哪也不去好吗,我一定不会让父亲把你赶出去的。”

      但是不是所有话都能诉之于口,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放弃本已难得的幸福。继国岩胜看不到缘一身上的沉重、察觉不到那些泪水之下的哀伤。在他眼里,哭泣不止的缘一仅仅是个在委屈不安的天真幼童;仅仅是个在渴求兄长怜爱的可怜孩子。

    【不是这样的,兄长大人……不是这样的。明明只有您最爱缘一,但缘一太笨了,只会让您加倍恨我、厌弃我啊。若是连您都要厌弃我,那缘一又为何要存在呢。】

     不是谁都有选择,继国缘一只能任由自己沉沦在那片狭小的臂弯里。即使他明白那片温柔乡以后会长出尖刺,将他们二人都扎得遍体鳞伤。但没有人能孑然独活,人都是渴求爱的。只是他们除了彼此,没人会愿意多施舍给他们一分一毫的温暖。

     注定到来的寒冬,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

 

02

     不出意外,第二天继国岩胜就被父亲狠狠责打了一番,关去柴房不得任何人过问生死。不为他违背自己的禁令私自去见继国缘一,事实上绝大多数情况下继国岩胜都足够谨慎。且这种错误只需责罚,实在不必以继国家族失去继承人为代价。

    继国家主深知这点,如此判下死刑实际上是为了另一件称得上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就是继国岩胜当众请求继国家主将缘一接回本家,并公开为缘一与继国夫人正名。

     历史无数次证明,任何敢于直接挑战现有阶级权益的人,注定会付出血的代价。权力与地位会让任何人都变得真正的恶鬼;没有人会甘心放手身份阶级所带来的权利,没有人会甘心现有的架构被打破重新组建。

     不容许质疑、不容许动摇,哪怕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不例外。比起有人会乘机作威作福动摇他的利益,只是继承人、一个幼子的性命而已;用来杀鸡儆猴划算至极。

 

几天断水断粮的日子让还未及冠的孩子开始神志恍惚,逐渐失去时间概念的日子里眼前经常黑一片白一片。分不清昼夜,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但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继国岩胜并不为自己也许会就此失去生命而绝望不安,清醒时他便总是抱着自己的身子;透过门缝望着扬了漫天的飞雪,心里只惦念着继国缘一。

      他只是单纯的想着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了,又有谁会在意缘一的生死呢。那可是他的缘一啊,就算他的父亲可以视若弃子般随意丢弃自己的孩子,他也决不能丢下他的缘一啊。缘一还需要他,缘一还在等着他这个做兄长的去照顾他,只有他能保护缘一。

     也许正是坚定的念头,维系着脆弱幼童得以抵御住无边的寒冷与饥饿。几周后,当敢怒不敢言的家仆们抱着收敛尸骨的沉重心情,噤若寒蝉地重新打开那扇柴房的门时;所有人都震惊了,有些个心软的甚至当场激动到落泪晕厥——那个孩子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这一奇迹如风卷残云一般极速席卷开来,甚至一度还传到了当时天皇的耳中。

    讽刺的是在任何时代,任何由人类创造出奇迹只会被其余人解读为神迹。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让人们顺理成章地接受。更为讽刺的是,出于对“神明”的敬畏,人们竟口口相传起来。说那孩子是神选,如此都能活下来必定是神明大人的庇护。也必定是神明大人对于贵族老爷为了争权夺利而草菅人命的警告。

    普天之下,乱世之中只有苦难的人民颠沛流离,又哪是只有一个贵族老爷的冷漠无情招致他们的苦难呢。那只为争得一线生机的哀求、一声声对这人间炼狱的控诉,最后竟是由一个幼童差点逝去的性命便轻易换来。真是何其幸运,又何其可笑。

    这一“奇迹”如何席卷举国上下又被人们如何传颂,事件本人压根不关心。起先继国岩胜还为此由衷地感到高兴,因为他真的为缘一正名了!作为兄长他有好好保护到缘一了!但只可惜拼了性命争取而来的平稳日子,幸福如糖屑般可怜到寥寥,也有人会恨恨地踩在脚下。

 

    继国家主在这次事后,因羞愤过度伤了根本,活不了几年了。人人都说这是报应啊,这是那个无情老爷应得的。但是这世间的好妻子都是即使丈夫避瘟神一般厌弃她,也渴求她们的丈夫施舍露水般,施舍些可怜与她们。她们只能如莬丝子一般,依附于她们的丈夫,似乎失去了丈夫这一重依靠,她们便什么也不是了。

    当那个坚强的孩子休养了半个月,忍着痛下地只为看望他救下的母亲,得来的只有母亲撕心裂肺般的质问。

    “为何要忤逆你的父亲啊,我的孩子……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就为了你好兄长的名声,你偏要把你父亲逼死才肯罢休吗。”

    明明是那个孩子勇敢无畏,才换来了女人重又获得悉心照顾。但女人哭得捶胸顿足,那模样是何等凄切哀凉,令人同情不已啊!

    人们总会本能地在他人身上寻找过错。上位者的无能可以化为拳脚,宣泄在那个孩子的身上,成为那孩子的错;家仆的怨言可以化为冷漠,通过刻意忽视那个“犯错”的孩子,将暴政转嫁为那孩子的痛苦。所有的一切,怎样都能错在那个孩子身上;只有那个孩子是“错误的”,而他们所有人都能指摘得干干净净。

     无论是暴虐的父亲亦或是刻薄他的家仆们,继国岩胜都不在乎。但唯有母亲的话如在他心口挖了一个洞一般,盛装幸福的盒子破了一个口,便怎么也装不满了。

    【为什么呢,您难道是前世仍有罪孽未能赎清,才使得您对父亲那样的人如此深情吗。父亲将您视若物品一般,如此您也能视为夫妻之情吗……】

    但不是所有的话都能说出口,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回答。即使问出口,得到的也只有意料之中的回答,又何必自寻悲苦呢。所有人都觉得本该如此,所有人都默认着那孩子的“错”。早已遍体鳞伤的心化作无底深渊,呼呼作响的寒风逐渐吹冷了那孩子单薄的身子,也吹冷了他灵魂的火花。

     所有的不甘痛苦都是不允许拥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应该的。他顺从地低下了头,伏下了身子说着请罪的话;应下了那份“错误”,坦然地接受了这份他应得的罪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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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x暂时写不出来,但肯定会完结(大概)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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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黑】圣杯战争期间的公费恋爱(6)

现代转世无记忆缘一(目前绝赞回档中)x从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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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生来需要为了自己存在过这一事实而不断赎罪,罪孽不过是人们为了自我救赎,而使枷锁束缚自身。』

     梦境里什么都没有,却能感觉犹如在深海之中沉浮,无力移动,无力挣扎。仿佛梦境的主人被永远囚禁在了这篇深海之中一般,只有一条条金色的蛛网一般浮在视线范围内,如流星不断亮起又消逝。

     『强行带着对他的执念,挣脱三维宇宙法则束缚的那一刻起,我便是残缺的。犹如木桶效应一般,无法剔除的人类情感形成了第一块倒下的骨牌。失去了人类灵魂与轮回法则的束缚,力量便开始以指数级增长。即使还未羽化,我也预见到自己如接上气口无法挣脱的气球。陨落与崩溃是早晚的事。』

      突然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在不属于自己的梦境中继国缘一看到了自己的脸。

     『对于注定的陨落,我并不感到恐惧或是试图极力避免。相反,我求之不得。混乱与无序才是这片“海”存在的意义,我反倒期待着回归到原始的混沌之中。但是我不能就此放弃……』

      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无数分裂的碎镜,每个镜子都折射出不同时段、不同世界的无数个自己。

     『因为“我”爱着继国缘一,所以共享“继国严胜”这一人类概念的我也会爱着缘一所代表的人类。我开始学着做一些无聊至极的琐事,又或是利用分身,掠夺其他智慧文明资源向人类文明倾倒。这一切都只为那一丝可怜到无聊至极的可能性——那就是无论轮回多少次,缘一都能过上平凡、幸福的生活。』

     『其他神祇会在自己培养的智慧文明中降下分身,施展“神迹”,以此来换取灵魂信仰所带来的力量。但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我悬浮于“海”中的躯体虽然尚未完全羽化,但陨落却是注定的事实。信仰、畏惧,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担心死后我悬浮于“海”中的尸体会为别的存在所利用,被制作成毁灭或控制人类文明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我”绝不允许如此,“我”绝不允许“我”以外的人伤害到“我”的缘一!从那时我便决定要守护缘一,守护那孩子所爱的。』

     梦境中画面一转,眼前的一切变为了血色夜空之下的荒原。走过的每一步,路边都堆叠满了尸体。成山的尸体堆叠在两旁,宛如一座座耸立于荒原之中的塔一般直指苍穹;恍惚是在试图极为不甘地朝天控诉着什么。

     『但我无法烧却自身。正因能意识到,故而存在。我无法烧却自身的存在,“我”想让缘一为了人类文明烧却我的尸身,以他的方式继续去守护人类文明。

    但是我不容许。

    并非是我不同意“严胜”的想法,我既是严胜,又是文明之灾厄。我也希望由缘一亲手焚毁我这潘多拉魔盒一般的尸身。

    只是我并不觉得“我”让缘一如此轻松寻找到“海”,并如人类少年漫主角般烧却纯粹的“恶”,成为英雄是件好事。我认为生前的“我”并不曾得到正确的人类爱,故而残缺;成神后的我亦是如此。所以我所拥有的人类爱是狭隘、残缺的,我也不容许继国缘一对人类爱的理解是残缺的、狭隘的。

     狭隘的人类爱,犹如木桶效应上的短板。起先看不出来,但崩塌之时必会引起最为深重的人类恶灾难泛滥。

     犹如人类幼童在成长之时,跌倒地越早越是会在此后变得更为坚韧,绝不畏惧于任何苦难。缘一也是应当如此。即使缘一未曾通过考验,使得我的尸身成为空前的灾厄,甚至完全烧却人类文明;我也绝不怪罪缘一。哪怕一切重又回归混沌,我也绝不允许缘一在无知无觉的愚钝下,亲手推下让自己幸福生活崩塌的第一张骨牌。

      我绝看不得他如此……』

     『缘一会理解的,〈……咕噜……咕噜…………“我”…………〉他一定会成为我之后更为合格的引导者。〈……缘一……来“海”……救我吧……〉

    我必须由他亲自介错。〈……只有你可以……

    并且也只能是他。〈……救“我”……

    〈不需要救我!〉』

 *

 ——————————


    “灵脉位置我早已知晓,只是如此规模之魔力骤然泄出必定为祸世间……” “这种事谁都知道啊……诶!不对!你说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问我干嘛!逗我玩呢吗!”

    “确实,但是按月胜先生所说;灵脉储蓄的魔力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仅是一点点疏导恐怕来不及了,还是要劈开灵脉才行吗。

    “你当切蛋糕呢,说劈就劈……” “阁下所思正是我之忧虑,劈开灵脉宣泄魔力并非难事。只是灵脉劈开后魔力四溢,必引得魑魅魍魉横行。”“喂!你们倒是听人说话啊!

月胜先生。说实话——我们已经谁都不希望这个战争继续这样无休无止下去了,既然目标一致,我私心还是希望月胜先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就定下了,你们是什么变态工作狂吗。” “不知信长公大人有何高见?” 

嗯……嗯?等等?信长公?” “不要突然真名解放啊……你既然要向人请求施以援手,那也应该相对的报上你的真名才对。突然叫别人真名,你这家伙难不成是想直接宣战吗!” “……无名之辈,恐告之有辱大人耳……”

 


     熟悉的声音和叽叽喳喳的谈论声,让他的意识得以在梦境中的“海”上浮。但“海”里那个声音……继国缘一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兄长微微侧着身背对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穿那身西装和浅紫色羽织。炼狱先生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正坐在对面,那位Archer先生还是穿着那身军装,也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几人围着茶几坐着,似乎在极为热烈地谈论与那个所谓圣杯战争有关的事情。

     他的醒来打断了那人还未说完的话,他的兄长也下意识转头看向他,那张脸依然是那副鬼角鬼瞳的样子,表情显得没有任何波澜。继国缘一又下意识地朝周围打量了一眼,他似乎回来了,回到了兄长的那个家。

    “你醒了。”“哟继国少年!你终于醒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继国缘一首先再度望向他的兄长。羽织如披风般随意搭在他的肩上,左手边的榻榻米上放着一把怪异的刀。

 

     “噢,这小子就是你的御主吗……怎么感觉木木的。”

      穿着红黑配色军装的人打量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意味。这时继国缘一注意到——这位红黑军装的Archer是位女性。从昨天晚上他们的对话中,他就大致猜测到;所谓的从者应该就是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豪杰,以某种方式显现在各个被成为“圣杯战争”的厮杀中。

       女性英灵倒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通过查阅记忆中浩如烟海的阅读量。继国缘一想起,昨天遇见的另一个暴躁的Archer,根据姓名来看应该就是印度神话史诗《摩诃婆罗多》中的战士马嘶。所以在这场战斗中能召唤出来的极有可能是所有人类史上,真实存在过的豪杰。不分国籍、不分年代、不分性别。例如炼狱先生的伙伴,便是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新选组的土方岁三先生。

      但是……似乎兄长大人称呼那位女性为信长公?原来历史上的信长公是女性吗……虽然说土方岁三先生都出现了,信长公出现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历史上的信长公是女性……未免也有些……

      继国缘一此刻如何脑内风暴旁人自然不晓得,所以此时在其他人眼里,面前这个人只是个很明显在神游天外不知道想什么。见他这幅模样,那位被称为信长公的Archer不知联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出几分混杂着些许悲伤的为难。但那份复杂的情绪只在脸上搅动了两下,很快又沉了下去。那似乎是回忆起一个与自己关系一言难尽故人的模样。而炼狱杏寿郎也看着继国缘一,神情严肃。那股肃杀的氛围,倒像是在庭审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一般。

 

     “他并没有被选中。”

      低沉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思绪从遥远的他乡缓缓牵回。继国严胜垂下眼帘,引导着众人的目光投向完全状况外的缘一。

      炼狱杏寿郎点了点头,即使在昨晚经历那么多耗神耗力的事。但在提出自己的疑问时,他的声音依旧如洪钟般嘹亮且充满火焰般燃烧不止的活力:“嗯!诚然!继国少年确实并没有被圣杯选中成为御主。但是如果我的感觉没出错的话,月胜先生您与继国少年之间有一份特殊的魔力链接吧。”

     【特殊……魔力?连接?是说的我和兄长大人的灵魂羁绊吗?】继国缘一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月胜先生您也说了您是由圣杯选中的新任Saber,继国少年也的确不是御主。那请问我们能否知道您与继国少年之间特殊的魔力链接是怎么回事呢?您的真名又是什么。”

      炼狱杏寿郎在问这话时,说得分外理直气壮。对于任何与圣杯战争有关的人员来说,越多的隐藏意味着越多的底牌。直接问真名对于从者来说,基本和问对方今天内裤穿的什么颜色没区别。那光明磊落到全身几乎要散发出耀眼的谜之光辉的架势,反倒让人有一种;与Archer小姐相同,产生一种谜一般“居然这么直接就问出来了诶”的舒畅感。

      不过显然男人并没有在意这份槽点满满的直言不讳。

 

     “前世生时,我们是双生子。”

    他并不打算隐瞒,倒是继国缘一听到他说完后惊讶不已。他有些没由来地想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啊。但对于第二个问题,男人似乎是并不想回答,眸光沉了沉——“真名……恕暂且不得告之。吾……我仅可告知二位,吾之御主御主并不在此。”

     【不在此……是不在这个世界吗】继国缘一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未尽之言【……兄长原来有必须要守护的伙伴吗……连对我都没说出真名,果然现在的我对于兄长来说是不值得托付的同伴吗】。

    少年的自我怀疑与消极的态度并没有引起Archer的注意,她脸上依旧带着肆意张扬的笑,但看着那位Saber的目光却阴涔涔的。炼狱杏寿郎显然也对这份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目光如火焰一般灼灼逼人。

     仅一晚上,那位所谓的月胜先生。不仅能直接告破Archer的真名,还对灵脉与两次圣杯战争的事情了如指掌。似乎除了“月胜”这个一听就知道是化名的自称,那个男人就是犹如白纸般凭空出现在这场战争之中。不知来处、不知去处,不知为何,恍若一阵风一般,将这本已剑拔弩张的战场搅得更为躁动难耐。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但那个男人却始终像是没有感受到一般。

     并非是继国严胜不愿意说,对于继国严胜来说,自己的真名在自己看来实在是不值得在意的事情。他就是灾祸本身,所有知晓他真名的人都会带上不约而同的诅咒。他也并不在乎其他人类与从者,或者说他提醒到这般境地,他们依旧执意要知道自己的真名的话;他也应当有理由回敬人类直面灾难的勇气才是。

     这原本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一个不值一提的真名而已。如果这个不值一提的真名能建立起最基础的信任;换来他们的帮助,那自然是最好的。那个孩子已经背负的够多了,却总是想着要挑起更多担子,想为他人分担更多。如果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能换来那个孩子轻松一阵子,他没有理由拒绝吧。

    但是唯有一个例外,唯有继国缘一……他追寻了无数轮回的神子……他“看到”了继国缘一沉重的脚步,那淹没了他半个身子一般吞噬世界的罪孽。如果可以,他也不愿继国缘一知晓真相,背负起如此深重的“人类恶”罪孽。因为他明白,继国缘一一旦知道,就有可能会踏上这条赎罪之路。

    但他也不会左右任何人的选择,尤其是继国缘一。


     “为何非要知道真名不可,此灾祸之身;若知晓吾之真名,便无回头之日。”

      他将自己追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牵挂拥入怀中,埋在怀里唯有清冷的气息在四周环绕,声音听起来无悲无喜。但是继国缘一能明白,他的兄长大概是悲伤的。【啊,原来是这样啊。一旦自己知道的太多,就一定会走上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吗。但是缘一也想帮到兄长啊……】继国缘一这么想着不由得落下泪来。

    严胜相信缘一能明白,继国严胜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这位即使在自己成神后怎么也放不下的牵挂。继国缘一也如他料想的一般,永远能明白他的“兄长”所没有说出的沉重。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抬起,如从前无数次一般;含着水光的眼睛投去坚定又决绝的目光。看着继国缘一的眼角,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一切显得又有些陌生而犹豫了——神子……注定生来就要背负所有人类犯下的罪孽吗?这可是他的继国缘一啊。

      但疑虑的想法也仅持续了一瞬,他又看到了那个永远跃动着的孩子。他也看到了,继国缘一主动让那无止境的罪孽把他身子压地更为深沉。这是人类的选择,这是他们的选择,干涉没有任何意义,自己已决意不再干涉。但为何……又会悲伤呢……无法明白。

    但他必须给出回应了,这是他的职责。

    好一阵沉默后男人终于重又抬起低垂的眼帘;亲口念出那个犹如魔咒一般陌生而又熟悉的姓名——“严胜……继国严胜つぎくに みちかつ。”

 

     名字就是半个灵魂。念出来的那一瞬间,犹如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尘封已久房门。所有的阳光都争先恐后地招进来,照入那个尘封的厢房。

     那些个不属于他的记忆,却是真实属于继国缘一的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终于。继国缘一第一次看清了那个梦境中,脸上带着青紫的瘀斑,却依然朝他灿烂笑着的孩子。那个孩子是头一回在自己的记忆中笑得如此清晰、明亮。笑得弯了眼眸,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那一刻,继国缘一终于听到那个孩子头一回如此清晰而嘹亮地朝自己喊道——


    【缘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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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解释一下啊,缘一梦见的内容。就是fate设定里面常见的,御主做了与从者有关的联觉梦。

严胜现在的本体是超脱三维规则束缚的存在,无法被人类轻易观测到。处于类似于“海”的地方,是一个虚拟却又真实存在的空间。此海非彼海,不是虚数那个海。但是继国缘一是他抛在人间的锚,所以锚本人可以顺着这份羁绊短暂进入“海”中。

被划掉的部分是继国严胜还残余的人类灵魂碎片在作祟,因为他知道黑死牟并不会介意于自己的陨落,他当然也不在意陨落后直接失去存在过的痕迹。

但他知道不告诉缘一这点是不对的。继国缘一如果没有救自己一定会自责不已,就算没救成,也要至少让缘一知道。他舍不得缘一以后永远都在自责,也是爱啊……

本文的从者严胜其实就是本体严胜在人理投下的影,可以直接理解成神明在人间的分身。所以即使是神明、即使所有的喜怒哀乐,行为举止的下意识反应都是出于久而久之形成的习惯,而非情感。但他依然在遇到缘一后,逐渐唤醒了沉寂的人类情感。

所以有人看吗x哭哭x

【日黑】月姬物语(试水)

原著缘一x二周目画皮鬼严胜

被p了,懒得改了。如果有想看的,大眼和lof同名,骨架夫人。还有月姬物语的框架。看热度可能会写后续吧。咕咕~


【日黑】月姬物语

被屏麻了……真的……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写!

就这样吧

麻了……以后可能会写个短篇

【日黑】圣杯战争期间恶公费恋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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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我的好下属。”

     黑夜的教堂内,年轻英俊的神父用手护着点亮了一盏白烛,猩红的双眼下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

    空旷的教堂内依旧一片死寂,只有年轻神父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没有得到来人的回答,神父倒也不生气,不紧不慢地将银质的烛台端在手中,映照出轻蔑上扬的嘴角。

    “说起来你应该又找到你那可爱的弟弟了吧,怎么?不去陪你弟弟玩相亲相爱过家家的游戏吗。如果你可爱的弟弟发现你又半夜不见了,万一哭鼻子了那可如何是好。”

     年轻神父的语气听着就让人几乎要落下泪,仿佛真的是在为幼童失去亲人之不安哭泣而担忧。但在场的两个家伙都知道,那话里不无深切的讥讽之意。

     “不必讥讽于我,无惨。你知此无意义。”

     随着不紧不慢的开口,来人终于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随着走动的幅度,羽织上银色的新月暗纹也如同月下的水光一般,在黑暗中粼粼闪动。

     “嚯……真是无情啊,黑死牟。”被来人揭穿了讥讽之意,神父也没生气,干脆冷笑一声,将那副慈爱温和的救世主模样收了起来。“以我所知你弟弟才今天第一次见你吧,你又如何确信你那可爱的天才弟弟一定会出门找你呢。”说到这里鬼舞辻无惨又满怀不屑地冷哼一声。“听起来倒像寻母亲的幼猫一般,如此舐犊情深,亲缘羁绊倒真是可歌可泣呢。”

     男人依然垂着眼眸显得有些不乐衷于回答无意义的问题,扯无意义的废话。刀鞘上的无数眼睛向神父投去了凝视的目光。。

     “好了好了,我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对你在人间安排的演出评头论足——”鬼舞辻无惨刻意拉长了语调,开始故意抑扬顿挫地刻意棒读起来,“我爱岗爱家的好下属,几百年来头一回主动拜访我这个老东家,可真是叫寒舍都为之蓬荜生辉呢——”

     对于鬼舞辻无惨这种十句有十一二都在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黑死牟早就习惯了。气人的挖苦之话只换来恶鬼怜惜一般,不含任何情绪的淡淡一瞟。

    “我此来询问圣杯战争之事。”黑死牟也实在不想多跟这个虚伪的神父多废话,再度垂下眼眸,干净利落地掐断了伪神父无处安放的表演欲。

     神父愣了一下,显然对来人问出一加一等于几这样的幼稚问题,感到了由衷的困惑与深深的不解。鬼舞辻无惨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知道?”

     “受他人委托显现于此世,我并非原应存于此世之物。”

     刀鞘上的眼睛花纹也收回了凝视的目光。也许是黑死牟回答的有些过于理所当然,鬼舞辻无惨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嘴角才算是理解了他的意思,赏了来人一个几乎可以剜下一块肉一般的眼神。

     “脱离世间法则而存在吗,为了超越你那弟弟,为了脱离我的束缚,不惜做到这种地步!真有你的啊!真不愧是你啊!黑死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伪神父将牙咬的咯吱咯吱直响,那副扭曲的模样显得倒像是他才是真正的恶鬼,恨不能将眼前来人撕扯粉碎一般。

     黑死牟并不明白鬼舞辻无惨在对他不满什么嫉妒什么,对他来说也并无分毫重要。鬼舞辻无惨不想回答他他自然可以等,等到他想回答为止,黑死牟有着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终于在沉默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直到烛台上的白烛几乎都要燃尽,黑死牟终于如愿听见面前的人类发出了一声愤愤的冷哼。

 


另一边

    仅在那一刻,像是一只高速振翅的小虫从眼前掠过一般,黑影从月下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掠过。天生异于常人的动态视力,能让绝大部分物体的运动方式在继国缘一眼里都能化为可以分辨的一帧一帧慢动作,但是那一刻继国缘一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一个如同闪电般的黑影。若非如此强大的动态视力,他恐怕都无法用肉眼捕捉到那个男人离开的影子。

     太过于怪异了。无论是在便利店那一刻,完全不属于人类的气息;还是冰冷如死物的之间;亦或是深夜以完全不属于人类的速度消失于黑夜的身影。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那就是他这位突然出现的兄长并非是人类。

    很久以前他就听母亲说过,这个世间除了他们人类,还存在着许多鬼怪魍魉。每当自己因生活需要经过一些颇有争议的地区的,也能深深的感受到在那片土地上若有若无的寒气。

    他并非不能接受自己与自己有着灵魂羁绊的兄长,是非人的事实,只是继国缘一不明白。那个男人,那个自称月胜的男人,明明人生经历、行为举止、情感流露,都伪装的叫人挑不出一根刺来。就算是他继国缘一,如果不是那几分在无意间察觉到的怪异,他也会深深地确信那个男人绝对就是普通人类无疑。

     那个男人,明明有着充足的伪装能力,明明存在是那样的无懈可击。为何却要故意让自己察觉到平静之下的怪异。若是以人类精气魂魄为食的鬼怪,按常理来讲也应该是希望自己捕食的人类越察觉不到怪异,越好。如果月胜先生真的是那样能完美伪装气息的强大鬼怪,应当更是不会暴露出一丝一毫怪异才对。

     除非是月胜先生故意让自己察觉到的,就连那个身影也应当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

    但是这更让继国缘一愈发觉得困惑与不解了。既然有意要隐藏,那又为何要他发现呢。这样矛盾的行为用任何常理都是解释不通的,除非那个人想要考验自己——

    他想考验自己能否随着零星的线索找到自己所刻意隐藏的秘密。作为“老师”,他想亲眼看着“学生”亲手写出解答过程。

 

    “兄长在邀请我。”

     不知为何蓦然之间,缘一十分微妙地对于那个男人在邀请他这一现实,产生了一丝愉悦的怪异情绪。意识到自己在由衷感到愉悦的那一刻,继国缘一不由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自己在想什么呢!那可是非人类的世界,要人性命都是轻的,搞不好会真正身死魂灭!都说大妖恶鬼会以观察人类行为为乐,若是自己让兄长扫兴了,极有可能性命不保,怎么能为了“自己被兄长邀请”就感到愉悦呢!真是太奇怪了。

     兄长为何要给自己递出这份试卷,又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寻求什么呢

     想到这里,似乎是想要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理清,继国缘一奋力甩了甩头。换了身衣服,赶紧出门而去。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应当是市里教堂的方向。

     没有明月照耀之下的街道化为了一片死寂的黑暗,就连虫鸣嘶叫,都如同远处传来的一般显得若有若无。像是这一时间,这一空间都在这一刻化为了近乎于“无”的空虚存在。

     一股深深的不安与恐惧涌上了少年的心头,这样怪异的夜晚不由得让继国缘一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只得加紧了脚步向既定的方向走去。

 

     “Master,是否需要杀掉那个……人类。”远处的高楼之上,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在火焰发色的青年耳边。

     “唔姆!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随便杀无辜的路人为好!”青年抬起头中气十足地回答道。

     男人并非否认,只是朝那个身影瞥了一眼淡淡说道:“那个人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青年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果然远远地和那个孤身行走在大街上的少年四目相对。少年很快便扭过头继续脚下的路了,像是那一瞬间仅是偶然一般。但炼狱杏寿郎十分清楚,那一瞬间相隔数百米的四目相对并非偶然,那个不知名的少年应当是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存在于那。

    “唔姆!真是敏锐的少年啊!也许正是那份过人的敏锐能让那位少年能够在如此的黑夜之下独自前行吧!”

     “向教会去了。”男人收回了视线,“不可轻敌,深夜独自前往教会,也许与圣杯战争有关。说不定他就是新Saber的御主,另有别的从者向此处而来,早做准备。”

     “果然新的Saber已经显现了啊。唔姆!那个假神父真是难得有一回真情报呢!”青年拧着眉头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唔姆!多谢你的提醒了!Berserker!不过有新御主和知情者出现,产屋敷大人那应该有记录才对。那个少年看着面生,极有可能是平民,在直接敌对前我认为还是先调查一番比较好!若那位少年真是平民,我也该在那位从者之前保护他。”

“随你……”说完男人便化为金色的光点消失在青年的眼前。

 

     “哟!少年晚上好啊!”

     继国缘一抬起头,如他所料,刚刚百米外楼顶那个如火焰一般的青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只是和自己看到的不同,那个刚刚在楼顶穿着黑色披风,手握佩刀的奇怪打扮的同伴并不在青年身边。但尽管看不见,自己依然能够感受到另一个多少有些危险的存在,就在那个青年身后。

     直到少年抬起头时,炼狱杏寿郎这才注意到比起普通少年,眼前人的气质上似乎是更具备沉稳内敛的成年人气场。成熟,且谨慎小心。

     “现在已是深夜,不知炼狱先生有何贵干。”

     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被一下准确叫出姓氏的炼狱杏寿郎不免有些惊讶:“少年你认识我?”

    “我是灶门炭吉的同学,炭吉同学曾与我提过他亲戚灶门炭治郎,有位姓氏为炼狱的恋人老师。”继国缘一平静地回答道,“先生的姓氏并不多见,看过一次照片自然印象深刻。”

     “唔姆!少年真是记忆过人啊!”继国缘一并未回答,只是依然用着警惕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鄙人炼狱杏寿郎,不知可有幸知道少年的姓名。”那个人的嗓门很大,仿佛是在宣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每句话都说的格外洪亮。

     “继国缘壹……”

     “唔姆!继国少年吗!这个姓氏也不是十分常见呢,说不定少年你与我很有缘分呢!”说着对面唤作炼狱杏寿郎的青年,似乎由衷地愉快了起来。

     【在那个假神父和产屋敷大人那都从未登记过的姓名,果然只是平民吗。】随着初次观察后得出一个还算合理的推理结论,炼狱杏寿郎向眼前的少年投去了坚实而明亮的目光。作为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他不能忘记自己出现在少年面前的目的。如果真的是平民,那自己无论如何,也有义务保护这个少年。

     “如此深夜,不知继国少年为何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之中呢!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教会内

     “圣杯战争持续了六十年?”

      “我有必要骗我忠诚的下属吗,既然你已是超越宇宙法则的存在,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我拿假情报骗你又没有任何意义。”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没有回头,自顾自又点亮了一根新的白烛,照亮了自己惨白的脸庞。

     黑死牟再次垂下了眸子,微微点头算作是默认了神父无惨的话。“难怪,这片土地魔力丰沛地如此不合理。持续了六十年,圣杯却一次都未曾显现。”

      “不是持续了六十年圣杯都没有召唤出来。”鬼舞辻切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是上一个六十年,本已结束分出胜负的大圣杯战争结束后,圣杯就未显现直至到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怪问题,真是叫人恼火。”说到这里,黑死牟似乎从这个人脸上察觉出了几分疲惫与不耐烦的情绪。

     “从上一次大圣杯战争分出胜负,却未曾结束直到如今吗。积累了此等规模的魔力与灵魂,为何圣杯迟迟未能召唤。”

     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且好笑的冷笑话一般,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睨了恶鬼一眼,接着冷着脸给黑死牟送去个“你在说什么傻话”的可怜眼神。

     “我要是知道还会默许你找到我吗。”鬼舞辻无惨有些倦意地冷哼一声后,又恢复了记忆中熟悉的冷漠无情的模样,“滚吧,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

      不过眼前的人并没有一丝一毫被下逐客令的自觉,甚至是有些自来熟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将长刀轻轻放在斜着贴在桌边,无数眼睛开始在刀鞘上逐渐快速地滚动起来,那样子渗人又可怖。

     “原来如此,Saber……没有重新出现……我由圣杯选中了。”

     神父挑了挑眉:“嚯,那可是其他参赛者的不幸了。”

     黑死牟没有抬头,只是刀鞘上的眼睛微微眯起向神父再次投去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唔姆!也就是说少年半夜出来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哥哥。少年既然如此确信哥哥就在教会里,那说不定少年的哥哥确实有什么私人不可告诉的事吧。为何非要寻兄长不可呢。”青年人的话宛若正值当空的烈日一般直白且灼人,像是丝毫不顾忌问的问题是否会让人尴尬。

      继国缘一没有回答他,抬起头任由风拂过他的发梢,露出张牙舞爪燃烧于额前的斑纹。并非不想回答,而是天生过人的直觉无法让他无视从远处直奔他们面门而来的存在。

      从刚才起就注意到了,无论是靠在名为炼狱杏寿郎这个人旁边却不现身的存在,还是高速移动直奔他们面门而来的物体,亦或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兄长。他们身上的气息都或多或少存在着几分相似之处。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气息了,自出生以来,就能三天两头地从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路人身上感受到那样怪异的气息。有时是和自己擦肩而过那人本身,有时是位于那个路人周围却不现身的存在。

      曾经母亲哭着祈求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对那些非人之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为此还特意拖着病体前往神社为自己求来日轮花札耳饰以求神明庇佑。母亲心愿如此,为了知晓突然出现的兄长在自己身上寻求什么这样的荒谬虚妄之事,而罔顾母亲心愿的自己又是否不孝呢。

      “唔姆,继国少年不想回答也完全没关系!人总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的!我很是理解!这份为至亲担忧付出的行动也很是令人敬佩呢!”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反应戳中了面前这个青年人,那个猫头鹰一般的男人立刻露出了一副“甚是理解”的目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体贴的老师,在察觉到自己班上女性学生来了例假又不羞于开口而露出的神情一般。让人不免升起几分奇怪的羞愧感。“我并没有立场阻止少年你在如此漆黑深夜独自行走的危险行为,但还请让我尽一份为人师表的职责,与少年同行!”

     但是在奇怪的脑回路理解之下,那个人却给人一种诚实而又坚定可靠的感觉。不过在那份刻意散发出的可靠之下,是对自己发自内心的担忧与不安。

      【真是位不错的老师啊,是在为那股直冲我来的杀气焦急担忧吗。】

     得到第六感的反馈后继国缘一眸光闪了闪,就在那股杀意即将席卷而来的那一刻。少年突然猛地推开了与自己同行的成年人,一道红色的火舌堪堪椋过一个身影,在两人分开的瞬间便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黑色沟壑。

     那个叫继国缘一的少年反应很快,力气也很惊人。在被推开的那一刻炼狱杏寿郎看清了,那个少年是在那个从者攻过来的前一秒,半扎身子通过发力打在更为坚硬的骨盆两侧,将自己猛地一下推开近乎五米远,自己则乘机借力向后猛地跳开,从而避免两人都被火舌灼伤。

     “嚯,少年你反应不错嘛,看来你也是御主之一了。虽说老子的目标是这个人就是了。”说着随着一阵金色的光点消散而去,一个古铜色皮肤红色头发的男人赫然凭空出现在了原地。红发男人对着同样突然出现,并挡在青年面前的制服男人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眼神后,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嘛一对二老子倒是无所谓,反正总比那个老东西强就可以了。”

      从者显现出来的那一刻,炼狱杏寿郎下意识地在视野中去寻那个少年的身影。少年站在路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红发的男人,并无惊讶的模样。本想保护那位少年,却被那个看似平凡的少年保护了。

      一时间炼狱杏寿郎有些不明白,这个没有任何御主气息,却异于常人的少年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到底是什么角色,是平民、还是圣杯战争知情者。炼狱杏寿郎对自己的记忆力相当有自信,如果是知情者,产屋敷先生那里应该会有记录才对。

      “Archer,圣杯战争不得伤害平民是共识。为何突然显现于此。”别着佩刀穿着制服的男人开口了。

     “哈?你两居然不是一伙的吗?”红发男人皱眉抬起头向少年定睛看去,注意到少年空空的手背后一挑眉,显得十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噢,居然没有令咒啊。嘛,反正按照那个狗屁共识,都看到了一会直接杀掉不就好了。”


       一连串从未听过的名词搞得继国缘一有些头晕眼花,但超负荷运转的脑回路依然让他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在几面就得出了一个万分接近答案的推论。

      这些非人类之存在大概需要与人类搭伙,去参与进一个叫做圣杯战争的秘密厮杀。而如那位人民教师,刻意用手套挡住的奇怪红色花纹,就像高档酒会的介绍信一般,大概就是参与进这个秘密厮杀的凭证。兄长是想让自己进入这场厮杀吗,如果是这样,兄长想让自己进入这场厮杀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此轻薄随意践踏他人之性命!你到底把平民的生命看做什么了!”那个叫做炼狱杏寿郎冲着红发男人猛然怒吼。

      Archer的话深深触怒到了自己,就因为是从者就可以为了胜利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吗!为了那个许愿机,多少家庭分崩离析而落下的泪水都无所谓吗!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可恶的战争,可悲的厮杀,从头到尾就是不应当存在的!为了自己的私欲践踏他人的生命,为了有一丝机会轻易得到的成果而轻视他人的价值。这样的许愿机、这样的圣杯、这样的战争!不要也罢!

     Berserker已经受了重伤,无论如何哪怕自己身死,也不能将那位少年的性命交给那个男人肆意践踏!

     “继国少年!这里由我拖住,你速速前往教会!”突然青年人猛地回过头来冲着自己大喊道,“去找那个神父!那个神父虽然是个人渣,但他会暂时庇护你!快走!”

     “喂,你这小子是在无视老子吧!啊……竟敢无视老子,真是令人火大啊!我现在可是相当的愤怒啊,看来不把你们全部烧光是无法平息老子的愤怒的!”

     “铛”地一声巨响,奇怪形状的环刃重重地砸在太刀上,角力间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响,激烈四溅的火星明亮地叫人几乎看不起那两人的身影。

     “还在愣着干什么!快走!”

 

      我的确不该辜负别人的心意才对,继国缘一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但是从那两个奇怪打扮男人的角力中,他能看得出来,炼狱先生的搭档应该是在勉强。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应该是受了重伤,如果不出意外,这位先生的伤势应该是不足以在这场战斗中,将那位有着奇怪称呼的Archer先生击退的。若是炼狱先生的同伴失去战力,那作为“御主”的炼狱先生必死无疑。

      按照自己所推测的关于他们口中的“圣杯战争”,自己应当是因不该有的好奇心招致杀身之祸,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应当由自己承担。确实,按照常理来讲,无论自己是否在此都无法阻止炼狱先生的同伴与那位Archer先生陷入战斗;甚至可以说如果自己继续在这,会让需要顾虑平民安危的炼狱先生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明明自己该帮助那位好心的炼狱先生才是,明明自己不希望那位真心帮助他人的教师失去生命才是。只是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兄长,缘一的兄长啊,您将缘一引导至此究竟意欲何为呢?缘一究竟该怎样从像您那样的存在手中守护住他人的生命呢!告诉我啊,兄长大人……告诉我吧!我不能坐视那位先生为我失去生命啊!

     “快走!!”

     划破天际的嘶吼再次传来。

 


【缘一……】【缘一……】【缘一,你怎么睡在地上】

【是兄长,兄长回来了啊。兄长许久未归,缘一思念兄长……听说兄长这两日便回来,缘一便在此处等兄长……】

【…………】【作为鬼杀队大家都仰仗的日柱,不可如此不成体统。】

      那个人……在关心自己……那个人是谁……是兄长大人吗。这份记忆明明确实不属于自己的,为什么却让人下意识觉得那就是自己的记忆呢。不!并非是不属于自己。这个记忆确实并非现在的自己有过的记忆,但这个记忆是曾经自己的记忆,是属于自己灵魂的记忆。那是属于那位“缘一”先生的记忆。

     原来如此吗,怪不得自己所感受到的挂在自己灵魂上的那份羁绊如此深厚。自己应该就是那位“缘一”先生的转世,而那位“缘一”先生才是兄长真正的胞弟才对。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回想起那样的记忆能做什么呢,还是说兄长想让我恢复曾经的记忆寻找什么。那位兄长,是想通过自己寻找那位真正的“缘一”先生吗;那位让我一见钟情的兄长,真正所牵挂的只是那位“缘一”先生吗……那自己又算什么,自己对于那位兄长又算什么!

     月胜先生究竟是为自己弟弟的灵魂而来,还是为了“继国缘一”而来。

【兄长想要学日之呼吸法嘛……并非如此,能为兄长答疑解惑是缘一三生有幸……】

      从未有过的嫉妒与不甘之情,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溢出本该平静的内心。身体的五脏六腑与每一个角落,都宛若泡在醋坛之中般教人酸胀不适。从未有过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如同即将破茧的孱弱蝴蝶;自己居然在如此不甘而痛苦地挣扎着,如此深切地渴求,只为了那个人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告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给予自己所渴求的爱。

【只要吹响这个笛子,哥哥就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

【缘一,你……你真的认为……你能救下每个人吗……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

     看到曾经的“缘一”出现,兄长才会出现吗,兄长是希望我成为曾经的“缘一”吗……我不明白啊月胜先生,您是否看到了,还是从身上看到了您的“缘一”。如果做到了,您又是否能看到对您的一见钟情呢。

【月柱大人您内心对日柱大人是怎么想的呢,在您心里日柱大人应当不只是像您所说,黑夜中升起的暖阳那样吧。】

【……】

【罢了,不愿说便不说了吧。】【如果可以……我希望缘一仅是缘一,我也仅是岩胜而已……】

      兄长……回应我吧,回应缘一吧……你说过只要缘一需要,你就一定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战场上的一切都变得如同一帧一帧慢放的画片一般。炼狱先生手上最后一点红痕还未来得及散发出诡异的光芒,那位同伴先生的身上如同夏夜乡下的河畔一般,源源不断的散发出金色的萤火之光。

日之呼吸——

     突然!焦灼的战场在瞬间闪现出一个身影,是那位少年。少年先是以极为强硬地姿态劈手夺过男人手中的打刀,在男人脱手的瞬间又将打刀坚实地握在了自己手中。

壹之型——

      以一个极为标准的马步在炼狱杏寿郎面前站定,呼吸之间产生的白色雾气仿佛有灵魂一般,追寻着少年的身影。在少年站定的瞬间,周围一切的空间都在那一刻腾然化作熊熊燃烧的烈焰,灼热的火焰随着呼吸迅速攀满了握在手里的刀身。

圆舞!

      随着黑夜之中一道红日骤然升起,熊熊的烈焰宛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一般,结结实实地堵在了红发男人与自己的中间。似乎这股灼人的烈日会吞噬世间一切事物一般,常年产生的战斗本能让红发男人下意识往后倾去。

     那仅是基于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与习惯,那是“缘一”先生的剑技。继国缘一确信,自己从未受过专业剑术体术训练的身体,一定会在几秒后就支撑不住如此复杂的呼吸方式和肌肉爆发方式。但也许正是无论如何也要挣扎一番的求生本能作祟,继国缘一更加清楚,自己不能在这一刻突然放弃。对方是无论存在还是规模都远高于自己的存在,可以说作为人类,自己对那个家伙毫无胜算。但至少,能够为那位好心的炼狱先生争取时间就够了!

      还不够!那个男人的战斗经验应该远在于自己之上。没有喘息的机会,只要有一丝的喘息与懈怠,就会被那个男人看出自己的虚张声势,那样自己和炼狱先生就都会死于那个男人的环刀之下。必须撑住!

      “日之呼吸 柒之型.华阳突

      不等那轮由剑技制造出的烈日消散,火焰幻化为龙。如离弦之箭一般,霎时破开一切的时间与空间,直奔男人的面门而去。继国缘一清楚那一刀,只是饱含了浓厚杀意的虚招,他并非真的有如此能力与那个男人对峙,未曾训练过的躯体纵然天赋异禀也是有局限的。

     自己真实的目的仅在于拉开距离。只要拉开距离就好,只要离开距离才能有足够的经历应对下一回合的较量,只要拉开距离,总能争取到活下去的机会。

      终于,他等到了幸运女神的垂怜。少年的突然出现强硬介入了只有两人的战场,极为有力地在一瞬间就狠狠地撕扯开了武者的注意力,继国缘一看到了男人下意识往后撤去的脚步,仅仅只有一瞬就足够了。

      就是现在!

      在红发男人向后撤步的瞬间,逼人的剑气如燃尽的火星般骤然破碎,继国缘一直接抓起尚未反应过来的炼狱杏寿郎猛地向后几个纵跳,终于成功拉开了距离。

     “哈?”直径接近两米宽的巨型环刀顺势回到红发男人的手里。幸运的是,红发男人并没有急着发动追击,而是用着略含几分赞许与打量的眼光看向少年。

      炼狱杏寿郎眨了眨眼,从者再次以保护的姿态站在自己的面前,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下意识转头看去,果然自己手背上最后一道令咒已经消失了。不出意外Bersker很快就会因为魔力供给不足而灵基返还。但总归还是眼前这个异于常人的少年帮了自己,不然自己和Bersker就会当场殒命。

“Bersker……”望着男人的背影炼狱杏寿郎的双眼不禁泛起一道水光,但现在还不是为离别感伤的时候,狠狠地将悲伤与不甘吞下肚后,炼狱杏寿郎只能重整旗鼓。再度将腰板站得笔直,以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再次发出了嘹亮的声音。“唔姆!继国少年真是不可小觑啊!感谢少年你的出手相救!”

      然而还没等炼狱杏寿郎说完,少年的身躯便因实在暂时无法长时间维持住那样复杂的呼吸法,而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唔咳咳咳!咳!……咳!咳!呕!”

     “少年!少年!继国少年你怎么了!”

      幸好那种挑战如今自己生理的剑技与呼吸法,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除了伴随着肺部针扎般的隐隐刺痛而略带一同的生理性干呕欲,倒也没有更严重。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炭吉说的那种为了优秀的结课成绩,一千米跑进三分钟差点要死了的感觉差不多。以前自己还总觉得,三分钟而已,走走路就能达到了真的有这么夸张吗。现在想来是自己未免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呼……我没事……呼……哈……”见男人并没有急着攻过来,像是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再也呼吸不到空气了一般,继国缘一赶紧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勉强恢复状态。

      不等炼狱杏寿郎对少年的身体情况做进一步检查,红发男人挂着有些嚣张恶笑容向他们缓缓走来。“仅是人类,就能挡下老子全力一击吗。你小子,很不错,老子很中意你,至少比那个老不死的要像样多了。”

      “小子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多谢你救下我的御主。”突然那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开口了,男人回过头向少年看去。那是一个坚定决绝又冷静的眼神,那双犀利的眼睛里,似乎除了坚定的意志,任何多余的情绪都是不必要的存在。

     “小子,记住我的名字!我是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只要我还在,新选组就是不灭的!”男人再一次,以势不可挡的姿势举起打刀护在人类身前。那声冲着红发男人的嘶吼是如此振聋发聩。那样洪亮的声音,那样坚不可摧的意志,仿佛在那一刻,时间与空间在那个男人存在过的痕迹面前都相形见绌。

     “还能跑的话就带上那家伙跑起来!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这里就交给新选组吧!新选组突击!”

     “嚯,这叫那个什么……两军阵前互报姓名是吧!不错!既然你都自报姓名了,那老子也应该回应你才是!从者马嘶,作为战士的誓言早已消失,然而我依然面对堕落愤怒!我也会对自己愤怒!好好感受老子的愤怒,在愤怒之下化为灰烬吧!”

     “啊?”

【谁???】


      明明身体的本能让他下意识顺着那个男人的话,拽起炼狱杏寿郎就本能地狂奔起来。但在那样生死紧要的关头,那股敲击在灵魂之上所产生的震撼却让继国缘一忍不住频频回头。土方岁三先生?那位写在每一个日本人历史课本上的新选组组长土方岁三吗,原来是这样,在这次战争中召唤出来的都是历史上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英雄吗。英雄就是那样的存在吗,兄长……这也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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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特异点——近半年圣杯战争目前可公开御主与从者资料:

原Berserker:弗拉德三世    御主:炼狱槙寿郎

退场原因:由于魔力供给不足,被圣杯战争一代Archer和现Lancer找到机会合力击杀退场

现Berserker:土方岁三     御主:炼狱杏寿郎

现Archer:马嘶     御主:继国信诚


作者有话说:我是不会承认我还没把其他人员完全定下来的!

【日黑】圣杯战争期间的公费恋爱(3)

现代转世无记忆缘一x从者哥

fate系列从者设定有,圣杯战争设定有

有大量大量的私设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再次声明!天雷滚滚!我也是自己写着开心才写的!如果不能接受请及时左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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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那些近乎于“表白”的话,继国缘一人生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的羞耻感。几秒之内,原本淡薄空无一物的脸就变成了一只蒸熟的螃蟹一般,还腾腾地冒着热气,看起来可口又可爱。倒是自己的兄长,完全是一副“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语气,像是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了多么“肉麻”的话一般。

    他和他的兄长才人生第一次见面吧!说实话,直到现在继国缘一才有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眼前的这位“月胜先生”实在是有点过分自来熟了。擅自直接出现在他打工的店里也好、未经说明提前联系直接等他也好,未经同意直接邀请人进家门也好。说到底这真的是一个普通寻亲成功的成年人做出来的事情吗,虽然自己从未听说过身边有人寻亲成功是怎样的行为,但继国缘一还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困惑。

    说起来如果抛却那个男人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面容,这样的行为更像是绑架或是拐卖人口吧。另外这个人近乎于表白的话,真的是……多少是令自己这个孤身至今的青少年,有些羞愧难当的。

 

    “不必有所顾虑,父亲于我实在构不成威胁。”

    作为活了千年的鬼,黑死牟自然能很轻松地从继国缘一的脸上看出他木鱼般神奇脑回路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仅剩的零星几点作为“继国岩胜”的人类情感和认知提醒着黑死牟,他大概是应该对这种把冒犯想法写到脸上的冒犯行为,感到冒犯的。可以说他现在就一刀斩了继国缘一也不为过。

     但是也确实没有必要现在就砍了自己这个木鱼脑瓜的弟弟。看到继国缘一也能露出如此羞愧难堪的神态,恶鬼的本性多少还是能让黑死牟从这样无意义的行为中找到一丝乐趣的。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先行洗漱吧。我明天带你去做检测。”

    继国岩胜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虽然说人类的停电现象对自己是无丝毫影响,但自己现在毕竟是作为“正常人类”出现在继国缘一身边的,还是遵守一下人类社会的常识和基本守则为好。虽然这种行为对于现在的黑死牟来说,和幼童过家家无异。

     想到这里黑死牟带着继国缘一起身,穿过移门走过木质地板的走廊,停在尽头的木门前。转开木门便是相当现代化布局的淋浴间,磨砂玻璃门前有一个换洗衣物的置物桶,桶旁边的小凳上放着叠的整齐的浴袍,显然是给他这个访客准备的。

    “你的房间在这边,这里是淋浴间。换洗的衣服在这边,要换洗的贴身衣物放里面即可,早点换洗完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会请人把你的东西搬到家里去,如果有什么避讳之物,明天辰时你自己封个纸箱即可。原屋主和你雇主那边我会派人说明情况的。”说完男人也不管继国缘一会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拉开另一道移门回房去了。

 

    【被包养了吧】继国缘一在那一刻由衷地想到。

 

     不得不说,自己的兄长还是很体贴的。从地面上的防滑垫到准备好的浴巾、沐浴露、洗发水、电吹风,显然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这个访客新购的;甚至除此以外,就连刚打开花洒流出的水温也是四五十度,不烫不凉,体贴入微。

    大概是直觉过人的缘故,继国缘一还算是个有些敏锐的人。尽管初次见面,自己连对方公司、做什么工作、工资财产、人生经历没有一丝了解;但他还是能从那个人的行为态度大概推断出,自家兄长应该是个有些强硬、果断、掌控欲强、领导力强,但也十分细心温柔的人。

    也不知道这位兄长是否是和同学口中其他有钱人一样,喜欢玩亲自养成调教的。想到这里,继国缘一也不由得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真是的自己在想什么啊。

    双生子的之间的奇妙羁绊是无法解释的,那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礼物。当那位兄长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刻,自己就感受到了那份羁绊的存在。那份羁绊并非凭空出现,而是似乎本来就在那,只是随着兄长的出现而显现了。曾经在兄长未出现前,冥冥之中那份灵魂上的羁绊,便让年幼继国缘一相信,总自己羁绊另一头的人总有一天会出现。他一定会出现,再度拾起羁绊的另一头,让他们两个之间再度惺惺相惜。

    那根再度亮起的红线只是随着另一头那人的出现,再度将两个孤单的灵魂牵在了一起。通过那根红线,兄长向自己再次主动递出了“爱”,这是何等幸福啊。继国缘一甚至有一丝飘飘然地觉得,只要兄长是“爱”自己的,溺死在那个男人怀里也没什么吧。

    啊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样的行为和炭吉说的“思春期”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突然在那一瞬间,在沉溺与幸福的泥潭中的一瞬间——继国缘一意识到了一丝怪异来。

    说起来那份自己灵魂感受到的羁绊,挂在自己灵魂上的红线,是来自于血浓于水的胞兄的。理应是如此的,那份羁绊确确实实存在,也确实是基于亲情的羁绊。但他又无比清晰地感知到,那份羁绊是以双生子之间羁绊的基础上存在的。

     兄长的确说过,自己和他应当是同父异母,自己也很确信母亲绝对没有第二个孩子。但那跟红线绊,那份理应是、也的确是属于双生子之间的灵魂羁绊,为何会架在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上。仿佛……仿佛就好像他与这位兄长就本该是双生子,别的任何形式都应当是错误的存在。

    自己本该是兄长的胞弟才是“正确”啊。

     还没等继国缘一对这一认知到的“错误现实”有所深入思考,浴室的灯骤然暗了下来。停电?现在应该是八点四十左右啊。继国缘一眨了眨眼睛,确信不是成熟社畜同居人的恶作剧后,推开通风窗向外瞥了一眼,果然窗外也是一片昏暗。看来是提前停电了。

 

    门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应该是自己的兄长。果然在礼貌地敲了敲门后,门外传来了兄长的声音。

    “继国缘一?”

    “兄长我在。”

    隔着一扇门,兄长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含混而模糊。

    “洗好了吗,没洗好擦一擦明天再说,莫要着凉了。”男人想了想又补充道,“需要手电吗。”

    开玩笑,继国缘一需要手电的话那他就不是继国缘一了!在自己曾经第无数次杀死不同世界的继国缘一后自己就注意到,无论是哪个世界,继国缘一的灵魂上都带着祝福。这份祝福的魔力来源已经很难探究是哪位神明的了,但无论如何只要是继国缘一,这一天生携带的祝福就会赋予他超乎常人的肉体上的天赋。当然包括视力。自己只是为了尽着一位“普通人兄长”的身份本职,从“普通人”的认知观,提出了这个对他两都很没必要的无聊帮助罢了。黑死牟不免有几分无趣地想着,自己的行径有些滑稽了。

     当然如黑死牟所料,继国缘一的五感天生异于常人,即使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通过通风窗传来的微弱光亮就足够让这个浴室在继国缘一眼里,和灯火通明没区别了。

    “不用了兄长,我已经在换衣服了。”

    继国缘一说完简单擦了擦身子,又将换洗的浴袍换上。换洗的白色浴袍上面有着红金色的暗线交织,穿在身上如薄雾一般轻盈舒适,应当是十分高档的布料所制成。

 

    推开浴室门,兄长果然在门外等候。男人也换了一身浴袍,披着羽织。浴袍乌黑色的布料边缘上开着金色的菊花刺绣,披着紫罗兰色的羽织上也埋着银色的新月型暗纹。

    “兄长刚刚洗漱过了?”

    “嗯。”男人指了指走廊另一端尽头的黑暗,“以前经常需要接待人,习惯做两间屋子淋浴。”

    “……”继国缘一并没有回答,他自然知道男人肯定没有洗漱,过人的听力让他可以清楚地捕捉到这一栋楼内所有的声音。但他还是没有揭穿男人。

    也许是停电太黑了,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防备之意,只是牵着少年的手缓缓走到另一间移门前。这时继国缘一注意到,刚刚自己兄长递牛奶给自己的时候明明手冰凉地不像话,而现在牵着自己的手却是宽阔又温热的,就连脉搏都能感知到——

     有些怪异。


    “这是你的房间。”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弟弟的细心,拉开移门,映入眼帘的是无论装修还是布局都意外地很欧式且现代化的房间,应当是把公寓内自己隔壁两间屋子都买了下来进行了改造。房间很大,目测至少在四十平米左右。靠近墙,窗户旁边是一张双人的大床,床的对面是移门式的象牙白色大衣柜,床的旁边是个木质感十分厚重的床头柜。窗户的正对着移门,地上是一条圆形的地毯,地毯上放着茶几和靠垫。正对着靠垫是一个液晶电视,电视下面是同样木质的电视柜,里面放着各种游戏机、发行游戏和DVD。电视旁边是个向里打开的木门,木门旁边是一个电脑桌和电脑椅,桌上放着一台看着就十分昂贵的电脑。

     不过很显然——无任何磨损使用的痕迹,证明这些全部都是新买的。

     男人指了指那扇向里打开的房门说道:“那边是书房。今天太晚了,也太黑。毕竟只是暂住一日,虽是寒酸了些但也只能委屈你了。”“暂住一日?”“嗯,明日我会带你去看一眼庄园,你若钟意我便买下居住。明天再做商议,暂且委屈一日吧。”“兄长……缘一觉得住这里就好。”

     继国缘一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原以为几乎全部是为自己新购的物品已经够夸张了,结果这些在兄长眼里居然只是个暂住一日都觉得委屈的寒酸地方。比起住进私人庄园、专车接送,过起真的被包养的生活,继国缘一还是想要维系自己尽管有些困难但依然努力争取的充实生活。

     “你若是喜欢,我自然陪你住下没问题。这事明日再说,待明日去庄园看了再做决定也不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人类的居住环境对黑死牟来说没有任何差别,无非是早饭吃泡饭馒头和黄油煎吐司的细微差别罢了。说实话只要继国缘一想,并且说出了请求,天大的难事自己都会想尽办法给他解决;哪怕继国缘一想住桥洞自己也会陪着他住桥洞,仅是继国缘一想,自己就会满足,仅此而已。

     岩胜也没给缘一感谢的机会,说完便走了。只留下缘一一个人,一边想着明日一定要好好感谢兄长的同时,再次发出有钱人的富裕程度确实超出常理的感慨。

 

     回到自己的房间,黑死牟立刻退去了那张温和的面容,露出了一张真正意义上毫无任何情绪波澜的人类脸。摘下眼镜,失去魔术礼装的掩盖后恶鬼才终于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容貌。

     那是一张像极了普通人类的脸,左额上和右下巴上重新浮现出酒红色的火焰形斑纹。右额头上长着一只10公分左右,弯曲着的浅紫色鬼角,鬼角上还爬着红色血管一样的细细纹路。鬼角之下是一双寒如坚冰的双眼,双眼皆是骇人的黑色眼白,红色鬼瞳。

     那就是恶鬼黑死牟,真正意义上伪装成人类模样的恶鬼。褪去任何为伪装成人类表现出的情绪、抛却为了照顾“继国缘一”做出来的情感。在那份方便人类认知、认同而做出的行为之下,众生因果皆是虚妄的态势才是恶鬼真正的模样。

    “嚯……从者反应啊……这般急于求成视圣杯战争规则于何处……说来确实奇怪……此般规模的魔力量应当足以召唤大圣杯了……为何迟迟未能感受到圣杯召唤的迹象……”随着自言自语的分析,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影。意识到自己注定需要去见那个人时,恶鬼都不免扎扎实实地啧了一声。“鬼舞辻无惨吗……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想到这里黑死牟站起身,一阵风吹过,撩起恶鬼身上紫色的羽织。金色的光点散尽,羽织背后赫然出现一个大大的“灾”字。羽织之下男人西装革履,转动着眼眸花纹的虚哭神去再次别在恶鬼的腰间。

    “既然要见,那就见见罢。老熟人总归要聚聚。”

     说完恶鬼足尖轻轻一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另一边,男人离开的瞬间,少年便同时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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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有人发现了,此篇的缘一虽然还是由原著缘一人格所影响,无法做到真正体贴人心;但依旧是相当细心细致了。

因为足够细心,所以即使他的灵魂本能地相信继国岩胜,本能地依赖兄长,自己依然凭着过人的观察力和细致,保持着对继国岩胜最后的警惕防范之心


关于继国兄弟的随便bb

关于本篇现代弟x从者哥的补充

有大量对原著两人的臆想解读,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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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来鳄鱼对于继国缘一这一人物塑造是不够完善的,过分强调继国缘一的“神性”与“正确性”,反而会让人有种这个角色优柔寡断甚至有点又当又立的感觉。

    而原著的哥是个极端又很决绝的人。继国岩胜因为出生起就没有被给予正确的爱,导致他对自我价值的认同是有偏差的,他始终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需要的,自己也必须是被需要的。

    但是继国缘一的出现,无论是天赋还是别的方面,都给了继国岩胜一种他随随便便就可以让我不被需要的感觉。马斯洛说过,人的最高层次是自我实现的需要。但继国缘一随随便便展现出来的天赋,就让继国岩胜的坚持与骄傲变成了笑话,然而继国缘一不以为意。

     因为继国缘一得来的太容易了,所以他会自然而然的觉得理所当然。其实打个比方就好理解了,就像现代社会的一部分仇富心理;就是一种我这么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成果,你却动动手指就能轻易取得,我一生的奋斗在你眼里连你吃的早饭都不如。其本质就是人的自我实现需要被打击了。

    哥哥也是一样,他当然是爱弟弟的,他当然是希望自己被弟弟需要的。正因为如此,当继国缘一对他说不能钻研出无双的剑技也没事,世上总有拥有天赋的孩子在某处出生展现新的奇迹。这样的话本质上就是否定了继国岩胜自我实现的需要


    因此当继国岩胜自我实现的需要被否定后,他就会下意识地想要自己能够被继国缘一需要,从而达到自我实现的需求。表现在外在就是他会不顾一切地追寻继国缘一的身影,不断地透支生命修行,从而达到继国缘一的高度。嫉妒也好、憎恨也好、不甘也好,其本质上就是继国岩胜自我实现的需求,被自己最爱的人否定了

     无论任何人,遭遇怎样不幸或是幸运的童年,走过怎样坎坷或是顺利的路途,形成怎样不同的性格与待人接物处事方式。

    人的从众性本能,都会促使人下意识先从自己所爱之人那里寻求认同,再从周围的人身上寻求认同。如果自己所要寻求的认同被所爱之人否定,就会产生不自信、就会产生动摇。进而动摇其自我实现的需要。

    归属与爱的需要都没有被满足,那纵然再如何追求自我实现的需要,也会产生不自信,也会产生自我怀疑。

    尤其是当那个人又因为成长环境造就了极为极端的性格,就很容易“过刚易折”。

    继国岩胜的人生悲剧来源正是因为归属与爱的需要都没被满足,又被所爱之人间接否定了自我实现的需求。


    但你要说继国缘一有错吗?继国缘一并没有错,继国缘一被给予过正确的爱,他归属与爱的需要被满足了,加入鬼杀队又完成了自我实现的需要。

    纵然他的妻子孩子被杀害,纵然他曾经孤身一人流浪多年,但他所有的需要都被实现了。他是幸运的,他甚至得到了他所有所爱之人的认同,可以说作为人,继国缘一已经美满了。

     那既然继国缘一作为一个人他的最高层次需要被满足了,那他自然可以认为其他的事情是没有必要的,也没有意义的。他本身并无主观意愿去否定继国岩胜的理想和坚持,但是他的确客观现实上否定了继国岩胜自我实现的需要。

    继国缘一并不是导致继国岩胜悲剧人生的原因,但他确实是将继国岩胜亲手推向悲剧收场的加速符。

    究其原因是继国岩胜过于压抑的童年造就了其本人极端的性格,而继国缘一未曾注意到继国岩胜归属与爱的需要都未被满足,就下意识的去以自己已经被实现了的最高层次需要,来给继国岩胜作为参考。

    实际上继国缘一自己也是原生家庭错误教育的受害者,过于单纯单一的人际关系,造就了缘一尽管天赋过人、价值观正确,却过于想当然、不懂人心。甚至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因为他总是被满足需要的那个,所以他自然会先入为主地本能觉得我想要就会被满足。

    无论是哥哥叫缘一练剑,他却想要放风筝也好,还是离开家庭也好。缘一无论是天赋还是他人的爱都得到的太轻松了,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得到爱本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能说哥哥也许曾经也有机会获得幸福的人生,只是他的童年与性格注定他只能有2%的概率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幸福,而98%的概率悲剧收场。继国缘一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堵死了那最后2%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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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完了原著的继国兄弟俩来聊聊本篇的继国兄弟吧。

    本篇的继国岩胜是个很可怜的人,首先在原作的基础上,设定是无限城决战把前来的风、岩、霞及不死川实弥给杀了。无惨死后,他并没有消散,也没有选择主动消散。

    此时的继国岩胜自然是迷茫的,他的问题困惑永远得不到答案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

    但是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的,继国岩胜只能本能性地用“憎恨缘一”“缘一的存在让我迷茫”“再杀一次继国缘一就好了”,这样的话来欺骗自己活下去。

    就这样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杀了不知道多少个“继国缘一”,见证了不知道多少的爱恨离合。人类情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淡薄的黑死牟突然意识到,这一切是无意义的。

    作为黑死牟,他的的确确清晰地意识到,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憎恨也好、不甘也好、牵挂也好,曾经“继国岩胜”一切的一切在时间的面前都失去了意义。他突然意识到继国缘一说的是对的。

    当然此时的继国岩胜也好、黑死牟也好,都是十分痛苦的。因为此时的他清晰地认知到了过去的“继国岩胜”,与现在的“黑死牟”同时存在了。此时的继国岩胜即将脱离人类的状态,但他又清晰而清醒地认知到了人类时期的自己。


    任何智慧生物,都是要首先认知到本我的存在,才能认知到他人的存在,进而发展出文明。一旦本我的认知被动摇了,生物的本能就会促使其建立一个新的本我认知——

    即人格与认知的重造。

    在两个人格同时存在的前提下,生物都有着恢复秩序性的本能,即通过否定另一个人格的存在,从而达到了人格的统一。只有再度形成稳定、独立的人格才能再度塑造起独立完整清晰的自我认知。

    于是黑死牟便通过否定继国岩胜曾经的坚持、曾经的骄傲、作为家主的正当性、追寻继国缘一脚步的意义性。一件一件地去自我否定。

    相当于将自己曾经的脊梁与骄傲一点一点亲手打碎,再一点一点重新搭起。这一过程的痛苦对于“继国岩胜”的存在自然不言而喻。他需要不断地否定自己,不断地逼迫自己崩溃,又不断地重塑本我的存在,完整新的认知体系。

    最后黑死牟当然成功了,他继承了“继国岩胜”的记忆、继承了“继国岩胜”部分行为方式、甚至继承了“继国岩胜”部分性格。但唯独没有继承人格。

    唯独没有继承那个偏执的人类时期的人格。

    从那一刻开始黑死牟的认知模式就不再是人类的认知模式了,人类的自我实现需要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人类的文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宇宙的规则与时间的束缚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从那一刻开始,他本我的存在看待人类的态度,和看蚂蚁并没有任何区别。人类的存在、人理的延续、人类文明的发展都变成了不值一提的事。

    然而高阶智慧生物的存在其最跳不开的一点是,一旦产生了人性,就一定会有自我实现的需要。黑死牟也是如此,此时他的自我实现需要也就从人类时期“我应当被需要”,变成了“想要重新回到那个时候单纯作为人和继国缘一酣畅淋漓比试一场”。

    但是能不能实现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意义了,因为继国缘一让他重新产生了人性,有了时间的尽头也是无意义的事情。能不能实现无意义、即使自己消散也无法实现的话依然没有意义,就算“继国缘一”这个存在被抹去了也没有意义。

    只是仅存的人性让他觉得这件事是可以期待的。就像一个随缘的普通人,觉得早上能吃到烤面包片是可以期待的,就算没有烤过也无所谓,没有意义。面包片有没有烤过并不会动摇吃早饭的人本身的轨迹。


    所以此时的继国岩胜其实是孤独的,尽管有没有人陪伴没有任何意义,但确实是孤独的。他所有的行为表现,都是几千年以来通过观察、模仿人类的行为模式,所做出来的行为模式。本质目的只是方便人类的常理认知能认知到他,对于本身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此时的继国岩胜无法对继国缘一以外的任何人类,产生任何人类情感的认知。只有继国缘一的存在,会让其产生类似于“虽然面包片烤不烤无所谓也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勉强与人类情感相似的认知。

    目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安排继国缘一也通过否定本我的存在,去成为和继国岩胜相似的存在,陪伴继国岩胜走到旅途的尽头。

【日黑】圣杯战争期间的公费恋爱(2)

现代转世无记忆缘一x从者哥

fate系列从者设定有,圣杯战争设定有

有大量大量的私设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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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小区后,两人才终于在缘一所在的楼层分开。在少年震惊的目光中,男人平静地摸出了一串钥匙。注意到少年略带警惕的目光后,男人倒是显得大大方方。

    “你在怀疑我跟踪你。”男人挑了挑眉梢,止住了少年的话头“我理解你的想法。要说跟踪,也差不多……我确实托人查了一下你的信息。”

    “兄长为何要如此,是父亲的意思吗。”继国缘一皱了皱眉,他很明白,眼前这个一看就是事业成功型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十分“巧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连买房也是买在了自己租屋的隔壁,显然是有着目的而来。大部分家族对于自己的私生子大多会采取相同的态度,或者是派一个专门处理这事的律师,或是派出自家的管家

    但又为何,自己的父亲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把这位同样作为私生子的兄长派到自己身边故意接近自己。自己现在对于父亲,应当是个低贱如尘埃的存在。眼前这位兄长制造各种巧合接近自己,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还是说到底父亲有何目的。

    就算是自己那个人渣父亲突然脑子坏了,一时良心发现想结自己这个私生子一笔钱,也犯不着指使另一个私生子办这件事。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同样作为私生子,对方有充足的理由拿钱不办事,又或者是以“失踪”“线索中断”为由隐藏自己的存在。

     往坏了想,对方带着父亲的想法,或是抱着私心想除掉自己这个家族污点的存在,也并非没有可能。想到这里继国缘一不免有些不安起来。

 

     “你在怀疑我是父亲派来秘密除掉你的?”也许是多年的生意往来,让眼前这个男人练就了洞察人心的能力,对于少年的头脑风暴自然一清二楚。

     “!”

    继国缘一惊地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见少年这个反应,男人不禁轻笑出声,一边摸出钥匙去开门一边揶揄道:“我要是想除掉你,     刚刚路上四下无人还无监控,我大可一刀斩下你的首级。何必跟着你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才动手。”

    说话间男人已经打开了自家的大门,一开门就是干净整洁但又有些冷清的玄关。男人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年一眼;明明从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但缘一却能莫名的从男人的眼神里读出他的意思来。显然是一副邀请人进屋,又不容许人拒绝的态势。

     “兄长真是敏锐,那缘一就叨扰了。”得到少年的回应后,男人显得心情不错,甚至十分大方地,未去计较对方话里明显阴阳怪气到极致的讽刺之意。

    【既然都这么强硬地邀请自己了,那换洗衣物之类的基本功自然也想到了吧。】继国缘一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

 

     自从继国缘一搬到这里以来就知道隔壁的屋子几年前开始就没有人居住了,听说是似乎隔壁的住户在几年前遭遇了灭门惨案,因此几年以来附近的人总是避讳着这里。但如今眼前的屋子除了冷清无人气一点,干净地一尘不染,应当是有请人打扫过。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知道传闻的存在,还是确实不避讳这些的。

    在玄关换过鞋子后,进门就是一条窄窄的木地板走廊,移开拉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无论布局装修都十分日式的榻榻米客厅。

     “打扰了。”

    这时继国缘一才注意到,从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位兄长开始,到这个人进屋结束;背上都背着这个紫色包裹包住的长物体,看形状和学校里剑道部练习用的剑很像。

    这么想着,继国缘一随口问道:“说起来兄长带的这个是竹剑吗。”

    “嗯?噢,这个啊。算是吧。先坐吧,今日应当是九时停电,还余半个时辰,吾……我给你找一下入睡衣物。”男人似乎是有意识避而不谈有关于竹剑的问题。

    不过继国缘一并不是那种会好奇旺盛的人,古往今来,无数影视剧作品都反反复复地证实了同一个道理——

    那就是不取得他人同意前提下的私自探究行为,是会百分百招致灾祸的。

 

    “说起来兄长要和我谈什么呢。”尽管如此,继国缘一还是乘着男人转身去小厨房拿什么东西的间隙,又忍不住看了那个包裹一眼。包裹里的东西目测至少一米长,裹的是有着银色月型暗纹的紫色高档布料。看上去只是个用高档布料包裹着的竹剑,却不知为何却让缘一直觉隐隐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啊,确实。吾……我该向你说明才是。”

    从刚才起继国缘一就注意到了,男人的说话方式和自称方式有着十分奇怪的习惯。那种习惯应当是并非一两日就能成就的,以至于在对自己说话时,尽管总会有意思索后再说出口,但还是难改下意识的说话习惯。比起久经沙场的商业成功男性,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倒让人想起历史剧里面的战国武士。

    “……我……是父亲……前妻所生……”这么说也不算错,继国岩胜心想,“父亲续弦之后……就没怎么管过我……我是自己做的生意……”

    “噢……”

 

    【兄长……想成为天下第一的……武士吗……】还未等继国缘一有所疑虑,不存在过的记忆再次浮现。

 

    “我……并不认同父亲的方式……”

     说到这里,继国岩胜的眼神,不免有几分不自然地飘乎,现编瞎话对于他这里活了快几千年的鬼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对方是继国缘一,就算没有前世记忆,对方的灵魂也是那个自己千年前追寻的身影,自己的胞弟、神子继国缘一啊。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继国缘一到底信了多少。

     “我结识了一位大人。那位大人算是父亲的熟人,也是我的恩人,自那之后我便常常由那位大人安排前往各地游历。正好最近在做生意时,那位大人同我说起我还有一个同样私生出生的兄弟。”

     不过不自信的态势只持续了一小会,很快,秉承着假话真说、真话假说才是最好的赢得信任的方式,继国岩胜又向缘一投去了坚定的目光。

    “大人将此处的房产生意交给了我,正好能方便照顾你。”

 

     听男人说到这里,继国缘一才算是弄清了男人的目的。但还是多少还是有所疑问。眼看少年依然带着几分警惕有些犹豫不决,男人不由十分自然地说道:“有何顾虑不妨坦言相告吧。”

    “请恕我直言,月胜先生。”听到这个称呼继国岩胜愣了一下,回过头看了看少年,才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首先我该如何确定您就是我的兄长呢。”

    “我可以同你去做DNA鉴定,预约的明天下午。我记得你们学校明天放假。”反正可以用魔术修改样本。继国岩胜一边在脑海里吐槽着,一边熟练地用微波炉热出一杯牛奶。

    “实话实说,您照顾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吧。”说实话,继国缘一着实有点惊讶,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连这种事都是做足了准备的,不免多了几分探究到底的心思。不管是脑海里出现的不曾存在过的记忆,还是便利店里那一刻诡异的气息,都让继国缘一在对这个兄长第一面就产生本能依赖的同时,依然保持着直觉上的警惕。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对于这个堪称敏感又尴尬的问题,男人只是又看了少年一眼,随后几乎是即答——“确实如此。”

     “……”

    “不必有所顾虑,你的担心是应该的。”

     男人说着顺势坐下,将热牛奶递到少年的手边。“噢,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少年赶紧接过马克杯,在接过杯子接触到手的一瞬间,继国缘一注意到,自己这位兄长手的温度有着不同于寻常人的冰凉。但也仅是一个瞬间,少年的注意力很快又放到了男人的身上。

     “如你所言,我照顾你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现在的你对于父亲来说和随手丢出家门的野犬并无任何差别,倒不如说我对你照拂,若是被父亲发现了,还有被父亲认为是要夺权的表现。”反正那个男人肯定是会这样想的。又看了看面前的人,除了还带着几分晦涩的尴尬,更多的还是困惑和不理解。

    “那兄长还为何……”

    “我同你说过,我是父亲前妻所生。”男人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后来父亲遇到一个家世更好的女人愿意嫁给他,父亲就给了一笔钱跟我母亲离婚了。托那个女人的福,父亲如今平步青云。”

    “噢,原来如此。”后来父亲如何继国缘一倒是没有听母亲提及过,不过相信这种事确实是那个男人能干出来的。

    “换做以前。如今父亲正志得意满,宁愿是把我杀了,也绝不允许糟糠之妻所生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如今父亲已把自己名下资产全部换成了黄金股票,转移到了那个女人名下,大约是觉得这样我们这些印证着他错误的私生子就掀不起任何风浪了吧。”

    当然,如今的继国家主,自己与缘一的父亲——继国信诚,是肯定没有一个叫做“继国月胜”或者别的名字的所谓前妻之子的。私生子倒是有一堆,但是被那个家伙承认的其实也只有一个名为“继国岩胜”的孩子。但是除却半真半假的身份来历以外,继国岩胜也调查到,那个男人确实为了防止自己的私生子有任何继承财产的可能,早早的就将名下资产全都变卖成了黄金、保险、股票等,记在了“继国岩胜”的名下。

     不过就算是那个男人不这么干,发现了有一个“私生子”在照顾自己视如草芥的儿子,真的想对继国缘一不利的话,自己斩了那个男人便是。虽说总觉得那个男人的血会脏了自己的爱刀。

 

     继国缘一并没有回答,他看得出来,虽然眼前的男人对于细枝末节的事情还有所隐瞒,但看得出来大多说的还是真的。但继国缘一并不在乎自己的父亲如何,他还是更想知道男人的答案。

    “确实,我并没有这个义务照拂你,且照顾你也没有任何好处。”,男人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只因为我牵挂你。”

   “啊?”继国缘一愣住了。

    “只因我牵挂你,继国缘一。仅此而已。”

 

     是啊,说起来自己已经追寻继国缘一几世了呢,大约有十几世了吧,记不清了。自己为人时就追寻着自己胞弟的身影,为了“成为缘一”那样可悲虚妄的目标变成鬼。在各个人世间徘徊数千年,见证了许许多多继国缘一的一生,见证了无数人类的一生。也许是出于对叛经离道恶鬼的惩罚,在见证过几百年后,“继国缘一也是渺小又脆弱的人类”这一认知才终于姗姗来迟。

     那时候的继国岩胜脱离了人与鬼的任何范畴。化身为祸津神的恶鬼,早已无法通过堕入地狱赎罪来弥补自己作为人类时,因错误的认知给自己和许多人带来的不幸人生了。自己的回头路早就由过去的“继国岩胜”亲手一刀斩断了。

     游荡于人间数千年岁月而看不到路尽头,只是再轻微不过的惩罚罢了。浑浑噩噩前几千年后,自己才终于从一次又一次的把“继国缘一”送向他人生尽头的无意义行为,看到了走到道路尽头的可能性。

    是啊,如果说还有什么心愿的话大概就是,若是有机会的话,自己还想回到从前;以那时候的自己、人类之身,与继国缘一酣畅淋漓地再比试一番。即使因此自己从本可以成为跳脱时间规律束缚的更高级存在,变成有了生命的尽头的存在也不会后悔。

     自己已经无需否认了、也无需做欺骗自己的可悲行径了。嫉妒也好、愤恨也好、牵挂也好,那都是自己即使不再是人类之身依然能产生的“情感”,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需任何理由,无视任何艰险。只因“继国缘一”的存在,“继国岩胜”就会存在。

 

    想到这里,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人类情感的恶鬼,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殊不知这一笑便在那一刻笑进了继国缘一的心底。

     “无需任何多余的理由,只因为你是我的牵挂,所以无论岁月几何,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继国缘一。”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吹响它……哥哥就会……马上赶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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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哥哥的思维方式已经不能用原著哥的思维方式来看了,本文的哥已经跳脱出了人类的范畴,只因为继国缘一的存在,所以依然还有几分人类的情感。但是因为早已跳出人类的范畴,所以思维模式已经不是人类的思维模式了。

毕竟本文的哥是个活了几千年的鬼了,该释然的早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