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夫人

糖壳藏刀专业户

【日黑】暖冬

拥有一小部分一周目记忆(真的一小部分)的缘一x各种原因于24岁英年早逝的哥哥

是be,还请自行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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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生者在被留下之时,往往便如同寒冬里的第一场大雪,一开始除了寒冷孤寂什么都无法感受到。他们的灵魂亦犹如被深埋于积雪之下的枯枝,了无生气无人问津。

    时间永远是最为残酷的存在,它永远不会好心等生者走出那片寒冬的积雪;寒来暑往春去冬来,昼夜轮转永远不会有任何一刻停歇。

    有些人宛如积雪之下破土而出的新芽,痛并挣扎着寻求生的希望;有些人能有幸待到新春的第一缕暖阳照亮积雪,为之渐渐驱散积年累月的严寒;有些人一生都宛如被冰封在了积雪之下,固执地将自己的一切时间与过往定格起来,从此了无生息。

    在隐部门的大部分人看来,日柱大人应当就是最后一种人。他的灵魂早已随着月柱大人的生命定格在24岁的那一刻而一同消散了,唯剩下一具不知前路在何方的空壳;行尸走肉般熬着。

 

     日柱大人请辞去柱的职责是在月柱大人走后的第二年开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在杀死鬼舞辻无惨之后恶鬼消散,世间一片祥和美好、欣欣向荣;但日柱大人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主公大人也知道情况如此,虽有不舍但也并未过多挽留。叹息一声后就命我们帮着日柱大人一起收拾东西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日柱大人了,如我在隐部门一直以来照顾过的许多人一样。亲人的离去往往无法第一时间意识到,而陷入迷惘无感。和那些人一样,日柱大人的双眼也是如此完全黯淡无光。犹如深冬之日,凝结三尺的河面,死寂、全然了无生气。

    月柱大人的遗物并没有多少,甚至可以说有些少的可怜。除了及几身经常需要换洗的衣物、一把佩刀、一个小木盒,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那个小木盒我曾经看过,木盒很厚,打开后第一眼就是一根仅能供幼童吹玩的有些粗制滥造的竹笛。端起时,除了竹笛碰撞木盒的声音,还能听到细微的“嗒”声。不出意外,那木盒里有个暗盒,暗盒里应当装的就是月柱大人刻意留给日柱大人的书信。

    不管是我、隐部门的大家、各位柱大人及主公;在知道那个消息后都在由衷地感到高兴。月柱大人还在世的时候对日柱大人虽总是冷言冷语,但额外袒护日柱大人、容不得他人指摘。现在想来那段看似普通的日子,竟成为两位大人最为幸福的日子。缘一先生和严胜先生斩杀鬼王,那是天底下的大恩人啊!而如今在这个所有人都有机会夺回幸福时光的契机里,唯有缘一先生让自己的心,随着严胜先生的离去而也一同沉寂无言。

    所以当我充满暗示意味地将那个木盒呈给缘一先生之时,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继国缘一先生,眼里充满了希冀。我们都坚信,严胜先生的信一定会为缘一先生带去活下去的动力。但缘一先生如同完全失去五感,无知无觉一般,简单道谢后便孤身一人离开了。

    当时的我是很困惑的,甚至有些气愤,不禁在心里为月柱大人鸣不平起来。再怎么说那可是作为兄长留给自己弟弟的话啊,为何缘一先生要辜负那份爱呢。

    这份困惑一直持续到了我年迈临终,也许是人老了有些事也就想开了。在我听说缘一先生终其一生都没有打开严胜先生的那封信时,我多少也有些释然了。

    总有人会一生都无法与自己的遗憾达成和解,缘一先生或许也正是无法原谅自己;唯独无法挽留自己所爱之人这一事情本身吧。不过这也仅是我闲暇之余,所做出不值一提的猜测罢了。缘一先生封闭的内心旁人无法窥见半分,所有的一切的怨恨纠葛终究只能是;黄土一捧,如雪一般永远悄然消逝在深冬后的第一缕暖阳中。

 

01

    所有的一切起源于那个冬日,一切也都终结于那个冬日。

    第一次做到那样的梦是严胜将竹笛递给缘一的时候,那天缘一晚上回屋睡觉时做了那样的梦。梦里红月高悬于天际,将天地都染上妖异的血色。一个六目之鬼站在自己的面前。梦里的任何事物在自己眼里都仿佛自带着透明的壳,让他得以清晰地看见那恶鬼的五脏六腑狠狠地挤拧在一起,几乎成了一团。

    “为何你还活着!为何只有你是特别的!”

    六目鬼愤怒的嘶吼声撕裂了梦中的血月夜,激得粘滞的空气都为之颤动。但他的心却在恸哭、哀痛地似乎随时都能绞成齑粉。

    我听到自己说——

    “何其可悲啊,兄长。”

 

     醒来时,继国缘一才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汹涌的泪,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完。他下意识低下头,看向手心看去。那是一双又白又嫩的手,和梦中出现在自己视野里那双苍老布满皱纹的手完全不同。但梦中的那双手,却实实在在是属于自己的。梦中的那位兄长,也是自己真实的兄长。

      为何会做那样的梦,是预知梦吗……兄长……那个……是以后的兄长吗。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招致兄长的嫉恨,兄长才不惜变成那副模样的吗。那兄长今日说的话算什么呢……若是兄长无论如何,也会狠心抛下自己一人独留在这世间吗。若是注定如此,兄长大人又为何要向自己许下承诺。

    【送你的,只要吹响这个笛子,哥哥就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辰时岩胜所说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继国缘一耳边,想到这里继国缘一不由得愈发觉得委屈,涌出更多无声的泪来。

    幼童的感情总是纯粹且脆弱的,只需要明白所爱之人定会抛下自己,便会感受到真切的绝望与委屈。普通的幼童摔倒时,只要看见自己在乎的人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便会放肆哭泣、诉说着不安,而爱他们的人也一定会将他们搂在怀里,一遍一遍柔声安慰。

    只可惜继国缘一的幼童时期,注定是摔倒之时无人会听见。没有人会去理解他、也没有人能理解他,这份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重只能沉沉地压入心底。

    但大约上苍还是怜爱世人,让过分懂事的孩童总会在无意识间被人发现他们脆弱与不安,从而激发他人的怜爱欲。果然继国岩胜第二天带着刀出现在那处偏院时,很快就注意到了继国如兔子般泛着红,要哭不哭的隐忍模样。

    “缘一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不要害怕,告诉哥哥是谁欺负了你!哥哥帮你收拾他!”

    怜爱与庇佑幼弟的本能迅速扫空一切顾虑,做兄长的天性,激得继国岩胜一瞬间就将剑道、学习、父亲责罚之类的事情通通抛诸脑后。就连平时最为珍视的木刀也被急急丢在一旁,只顾着小心翼翼地抓着弟弟的手,转着圈焦急不安地询问个不停。

    继国缘一没说话,只是盯着岩胜丢在一旁的木刀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梦境中的兄长大人,如果真的是未来的兄长大人,那岂不是他自己逼得未来的兄长走到那般悲伤凉薄的境地吗!何其可悲可恨啊!为了救下那些被恶鬼迫害的可怜人们,未来的自己一心挥刀向恶鬼,竟从未对挚爱兄长的痛苦绝望有过一丝察觉!

    想到这里继国缘一又不由愈发痛恨起神明的无情来了。

    既然他们兄弟两个的结局注定如此悲哀可怜,那神明又为何要让自己看到已然注定的凄凉!如果他注定会举起刀指向恶鬼,而却又注定与兄长大人渐行渐远;那为何还要安排兄长大人救赎自己!为何要让兄长大人爱自己啊!为何逼迫他晓得苦痛的未来!为何!以凡人苦苦挣扎却不得解脱为乐,所谓普度众生的神明大人才是真正的恶鬼啊!

 

    那时候的继国缘一如此悲伤无助,也不过因他是个孩子而已。一个懂事的幼子,如何舍得自己所爱之人孤苦伶仃如此漫长的岁月!哪怕自己下地狱只要能换来兄长平凡幸福,那也是求之不得啊。他只恨自己为何要出生!只恨自己的存在为何唯独只会为他的兄长大人,带去悲苦。

    但这无情的天道从来不会耐心聆听凡人的心愿,痴嗔爱恨求不得,在天道眼里不过寒来暑往。这对双生子注定会会在天道的安排下,如巨树与莬丝子一般——相生相杀直至一方先行耗尽毕生气血。

    想到这里幼童愈发觉得苦痛难忍,但他依然说不出口。只能扑到兄长怀里低低地呜咽起来,似乎只要他的泪水未曾有一刻的停歇,他和他的兄长便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一般。

 

02

    显然作为兄长的继国岩胜只看到,自己可怜的幼弟在看到竹刀后便突然如兔子一般,瞬间红了眼睛,扑在自己怀里通过无声的抽噎,哭泣不止。

    幼童无声哭泣本就最容易惹得任何人怜惜,更别提是幼子之于兄长了。那副模样,可真是让平日脑袋里本就一大半想法都与缘一有关的严胜心疼坏了。但无论怎么问,缘一都始终只顾着哭,愣是将严胜名贵的衣裳哭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也不曾有停下的迹象。

    继国岩胜毕竟是个聪慧的孩子,他不免联想到自己每次见过缘一,被父亲发现后严厉的责罚总是足够他好几日都无法去往缘一那探望。他突然想明白,原来缘一不是什么都不懂,缘一也是会为孤独而无助不安的。这个念头一经冒出,犹如刚挂果便塞入口中的青梅,继国岩胜感到自己的胸腔中骤然翻腾出一阵奇怪的酸涩感来。不过对缘一只是在装傻的而恼火嫉妒的念头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又被天生的怜惜请如潮水般冲刷了个干净。他只恨自己作为兄长,居然从未发现缘一的不安。

    自己还有父亲的期待、家仆的鼓励。但继国缘一呢,除了自己与总是病重的母亲,又有谁会真正关心他啊。明明和自己同为大名武士之子,缘一却只能像那些个被男人厌弃的原配妻子一般;只能被拘于那小小的屋内,抱着渺小又可怜的希冀,惶惶不安、不可终日。那该是何等可怜悲苦啊!

     想到这里,继国岩胜头一回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如此的愤恨,甚至都有些情不自禁地被缘一可怜的模样也感染地流下几行泪。他此刻多想好好告诉缘一不要哭,父亲不同意没关系,等自己成为家主了一定把他接回来云云。但想要说出口时,却只觉得凄切的悲伤争抢着从胸膛溢出,滚到嘴边只有凄切的呜咽不住地翻滚在喉头。

    作为兄长,他决心安慰缘一。这个从出生以来,从未被他人给过糖的孩子。也许正是从那一刻开始,便没有回头路了。那时候的严胜并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他会如飞蛾扑火一般;任由“继国缘一”这一神火,不断烧灼着自己如恶鬼般污浊肮脏的灵魂——直至自己短暂的一声迎来尽头。

 

    只不过当时的继国岩胜也不会想这么多,他所能看见的只有一个在不断哭泣着的弟弟。

    也许是被胞弟需要的自豪感与满足感带来的高兴冲昏了头脑,继国岩胜来时还想着要早些回去不能让父亲发现,现在早已不知道被扫到脑袋瓜里哪个角落了。

    学着前几日乳母在小门后偷偷安抚自己孩子的场景,开始努力安抚幼弟。刚开始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笨拙地可笑。因为不知道怎样的力道才能达到安抚的效果,继国岩胜只能以近似于擦背的动作,将手放在继国缘一背部机械性地上下移动。但也许是人类的社会性本能使得人类天生有着安抚同类的本领,继国岩胜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开始颇为爱怜地一下一下拍着幼弟的后背,一边拍打一边努力柔声安慰——

    “好了不要哭缘一,哥哥在这呢。哥哥就在这哪也不去好吗,我一定不会让父亲把你赶出去的。”

      但是不是所有话都能诉之于口,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放弃本已难得的幸福。继国岩胜看不到缘一身上的沉重、察觉不到那些泪水之下的哀伤。在他眼里,哭泣不止的缘一仅仅是个在委屈不安的天真幼童;仅仅是个在渴求兄长怜爱的可怜孩子。

    【不是这样的,兄长大人……不是这样的。明明只有您最爱缘一,但缘一太笨了,只会让您加倍恨我、厌弃我啊。若是连您都要厌弃我,那缘一又为何要存在呢。】

     不是谁都有选择,继国缘一只能任由自己沉沦在那片狭小的臂弯里。即使他明白那片温柔乡以后会长出尖刺,将他们二人都扎得遍体鳞伤。但没有人能孑然独活,人都是渴求爱的。只是他们除了彼此,没人会愿意多施舍给他们一分一毫的温暖。

     注定到来的寒冬,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

 

02

     不出意外,第二天继国岩胜就被父亲狠狠责打了一番,关去柴房不得任何人过问生死。不为他违背自己的禁令私自去见继国缘一,事实上绝大多数情况下继国岩胜都足够谨慎。且这种错误只需责罚,实在不必以继国家族失去继承人为代价。

    继国家主深知这点,如此判下死刑实际上是为了另一件称得上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就是继国岩胜当众请求继国家主将缘一接回本家,并公开为缘一与继国夫人正名。

     历史无数次证明,任何敢于直接挑战现有阶级权益的人,注定会付出血的代价。权力与地位会让任何人都变得真正的恶鬼;没有人会甘心放手身份阶级所带来的权利,没有人会甘心现有的架构被打破重新组建。

     不容许质疑、不容许动摇,哪怕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不例外。比起有人会乘机作威作福动摇他的利益,只是继承人、一个幼子的性命而已;用来杀鸡儆猴划算至极。

 

几天断水断粮的日子让还未及冠的孩子开始神志恍惚,逐渐失去时间概念的日子里眼前经常黑一片白一片。分不清昼夜,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但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继国岩胜并不为自己也许会就此失去生命而绝望不安,清醒时他便总是抱着自己的身子;透过门缝望着扬了漫天的飞雪,心里只惦念着继国缘一。

      他只是单纯的想着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了,又有谁会在意缘一的生死呢。那可是他的缘一啊,就算他的父亲可以视若弃子般随意丢弃自己的孩子,他也决不能丢下他的缘一啊。缘一还需要他,缘一还在等着他这个做兄长的去照顾他,只有他能保护缘一。

     也许正是坚定的念头,维系着脆弱幼童得以抵御住无边的寒冷与饥饿。几周后,当敢怒不敢言的家仆们抱着收敛尸骨的沉重心情,噤若寒蝉地重新打开那扇柴房的门时;所有人都震惊了,有些个心软的甚至当场激动到落泪晕厥——那个孩子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这一奇迹如风卷残云一般极速席卷开来,甚至一度还传到了当时天皇的耳中。

    讽刺的是在任何时代,任何由人类创造出奇迹只会被其余人解读为神迹。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让人们顺理成章地接受。更为讽刺的是,出于对“神明”的敬畏,人们竟口口相传起来。说那孩子是神选,如此都能活下来必定是神明大人的庇护。也必定是神明大人对于贵族老爷为了争权夺利而草菅人命的警告。

    普天之下,乱世之中只有苦难的人民颠沛流离,又哪是只有一个贵族老爷的冷漠无情招致他们的苦难呢。那只为争得一线生机的哀求、一声声对这人间炼狱的控诉,最后竟是由一个幼童差点逝去的性命便轻易换来。真是何其幸运,又何其可笑。

    这一“奇迹”如何席卷举国上下又被人们如何传颂,事件本人压根不关心。起先继国岩胜还为此由衷地感到高兴,因为他真的为缘一正名了!作为兄长他有好好保护到缘一了!但只可惜拼了性命争取而来的平稳日子,幸福如糖屑般可怜到寥寥,也有人会恨恨地踩在脚下。

 

    继国家主在这次事后,因羞愤过度伤了根本,活不了几年了。人人都说这是报应啊,这是那个无情老爷应得的。但是这世间的好妻子都是即使丈夫避瘟神一般厌弃她,也渴求她们的丈夫施舍露水般,施舍些可怜与她们。她们只能如莬丝子一般,依附于她们的丈夫,似乎失去了丈夫这一重依靠,她们便什么也不是了。

    当那个坚强的孩子休养了半个月,忍着痛下地只为看望他救下的母亲,得来的只有母亲撕心裂肺般的质问。

    “为何要忤逆你的父亲啊,我的孩子……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就为了你好兄长的名声,你偏要把你父亲逼死才肯罢休吗。”

    明明是那个孩子勇敢无畏,才换来了女人重又获得悉心照顾。但女人哭得捶胸顿足,那模样是何等凄切哀凉,令人同情不已啊!

    人们总会本能地在他人身上寻找过错。上位者的无能可以化为拳脚,宣泄在那个孩子的身上,成为那孩子的错;家仆的怨言可以化为冷漠,通过刻意忽视那个“犯错”的孩子,将暴政转嫁为那孩子的痛苦。所有的一切,怎样都能错在那个孩子身上;只有那个孩子是“错误的”,而他们所有人都能指摘得干干净净。

     无论是暴虐的父亲亦或是刻薄他的家仆们,继国岩胜都不在乎。但唯有母亲的话如在他心口挖了一个洞一般,盛装幸福的盒子破了一个口,便怎么也装不满了。

    【为什么呢,您难道是前世仍有罪孽未能赎清,才使得您对父亲那样的人如此深情吗。父亲将您视若物品一般,如此您也能视为夫妻之情吗……】

    但不是所有的话都能说出口,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回答。即使问出口,得到的也只有意料之中的回答,又何必自寻悲苦呢。所有人都觉得本该如此,所有人都默认着那孩子的“错”。早已遍体鳞伤的心化作无底深渊,呼呼作响的寒风逐渐吹冷了那孩子单薄的身子,也吹冷了他灵魂的火花。

     所有的不甘痛苦都是不允许拥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应该的。他顺从地低下了头,伏下了身子说着请罪的话;应下了那份“错误”,坦然地接受了这份他应得的罪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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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x暂时写不出来,但肯定会完结(大概)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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