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夫人

糖壳藏刀专业户

【日黑520贺文】糖壳

现代转生无记忆弟x现代转生无记忆哥,是不严谨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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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一遍!有关于尸体的详细描述,相当25禁!自行避雷 另外可能会有角色ooc,还请注意。是不严谨的he!不严谨的he!(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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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最近几天继国缘一总是在做同样一个梦。

     每当他在现实中睡去,在梦境中醒来时,他总会回到那个一片死寂的公寓内。

     弦月探出墙头透过自己挡在门口的身子,勉强将一丝微弱的光探入整个昏暗无光的房间。昏暗的房间内,探入房间的月光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事物一般。一个薄纱般半透明的人形白影出现在门口。鬼影只是如同一个合格的3D虚拟投影一般,仅仅只是在那单纯地存在着。

     他如穿过空气一般径直穿过半透明的人;随后又穿过客厅,拉开浴室的移门。 如他所料,浴缸里依旧是那个别无二致的尸体。 

    说起来继国缘一曾从电视里见过鲸鱼被搁浅在浅海的模样。搁浅之时,鲸鱼往往并不会第一时间死亡,而是用那双眼睛绝望而又无助的望向蓝天。

     浴缸内的尸体也是如此,或许是身量太长的缘故,手脚都放到浴缸外蔫蔫地垂下来,脖颈搁在浴缸的边缘上;脑袋耷拉下来向窗口的方向歪着。整个身子都犹如搁浅而亡的蓝鲸一般,搁浅在这小小的浴缸之中。 

    不知何时月亮越过棺材盒般的公寓楼顶,透过那扇大开的窗户向室内和那具尸体互相无悲无喜地凝视着。一池黑红的血水仿佛能连接另一个世界一般,透过镜面将明月都染为了妖异的血色,而那池血水却在明月的照耀下呈现出怪异的银黑色。 

    突然头颅扯下一大块腐烂的肉块与组织,掉落在地上。梦境里没有任何声音,一切都是寂静,头颅滚动了几下死死地对上了自己的视线。

     尸体的那双眼睛没有任何光芒,在眼睛的深处只有无底的黑色深渊。但那个深渊犹如海上的塞壬一般,用满怀嫉恨与爱意的空洞目光向他赤裸裸的索求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无数双手从那双眼里伸出来,毫不犹豫地将他一同拖入深渊之中。 

    很快头颅软了下去,如熟透的西瓜砸在地上一般。一团一团的黑色吐着褐的、白的、绿的,摊了一地的粘滞。再看去时,浴缸内失去头颅的躯体,缓缓抬起那维纳斯一般美丽白皙的手臂。将那轮血月轻柔地揽入怀中。

 

02

     “哥哥,我们今天去神社吧。” 

    “好好好,早饭想吃什么。” 

    凭着对恋人的了解程度,继国严胜知道以继国缘一那样金鱼一般神奇脑回路的奇怪天才脑袋,哪天他突发奇想说要去月球严胜也不会奇怪。但他现在并不关心这些,脑子想的只有上次改良后被缘一夸赞的三明治。说实话,他总觉得只要缘一幸福开心,任何事情都是琐事。乱蓬蓬的头发像炸糊了的栗子,极有存在感地在视线里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哥哥你在听吗……” 

    【金毛犬……】看到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今天的继国严胜也心不在焉地如是想到。 

 

    自继国缘一有记忆起,便总是会做那样的梦。继国缘一并不喜欢那样的梦,每次从梦中醒来时鼻尖都仿佛有着萦绕不去的腐臭与血腥味。这一情况直到他遇见现在的爱人—继国严胜才有所好转。

     说来也奇怪,继国缘一和继国严胜分明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但却有着相同的姓氏,长着几乎完全一样的面容。那种相似,是任何见过他们两个的都会下意识认定他们双生子无疑,甚至于到了两方父母都私下做过好几次亲子鉴定,才不得不接受两人之间确实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但他们又确实如同双生子一般,在许多事情上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默契。甚至于交往的第一天,继国缘一叫他兄长,严胜也没有任何反驳。仿佛他们真的天生就该是这样一般,于是这个奇怪的称呼方式便在两人之间保留了下来。

     对继国缘一来说,和爱人继国严胜的相遇也是一个美好的巧合。和大部分漫画小说的男女主一样,继国严胜不过是某次下雨忘带伞,正巧经过继国缘一所打工的便利店躲雨。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两人对对方都是一见钟情。此后两人的人生像是装过加速器的开挂游戏一般,从双方父母不同意到勉强理解,再到得到双方父母支持领证结婚定居。

     两人从初次相识到考虑一起领养孩子,全过程甚至都没有超过五年。中间的过程有些过分顺利,仿佛是老天爷都希望这对命中的鸳鸯早点在一起,两人相处到现在居然连一次像样的架都没吵过。倒不是继国缘一看多狗血小说,到了分不清现实与童话的地步。只是这来得过分的顺利的幸福,让他有时候也不免在恍惚中觉得,是不是以什么作为代价了——比如生命线、也许能中的彩票、后半生的幸福什么的。

     当然,每次继国缘一这么说的时候都会收到来自继国严胜的手刀一枚,并伴随“一天到晚说什么胡话”一类堪称可爱的嗔怪。

     但最关键的是,在遇到继国严胜后自己那个奇怪诡异的梦便做得越来越少了。继国缘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幼时经常跟随母亲去神社祈愿的回应,但他有感觉昨天一定是他最后一次做那样的梦了。 

     直觉告诉他,不必再做那样令人不安的梦固然是好事,但那昨晚最后一次的梦境却让他看清了。梦境里头颅的主人和自己的恋人有着相似的面容。虽说只是最后一次做那样的梦,但还是求个心安比较好。 

 

03

     “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好累……不想出门……但缘一很开心……】

     继国严胜可不知道对面家伙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耀眼的期待与欢快只把他晃得眼睛发疼,不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透明水杯轻轻搁在桌面上,残剩的水珠汇聚成线募地藏到杯子底部。阳光的照射下,透明的水杯倒映出继国严胜满是红紫痕迹的健硕身躯。下意识不情不愿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犹如附在杯壁上的水柱,很快又消散了。

     “唔唔唔唔唔唔(哥哥最好了)。”牙刷摩擦在齿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唰唰声,牙膏打出的泡沫还含在嘴中,清新的薄荷味刺激着敏感的舌苔,发出让人分辨不出的含糊声音。但毕竟是相处了几年的恋人,就算完全听不懂也并不妨碍继国严胜在这种小事上通过了解缘一的脾性,从而判断出意料之中的回答。

     烤箱顺势发出叮地一声。热气散去,在一片滋啦滋啦美妙的声音中,黄油混合着培根的肉香与焦香味迅速肆意地占满了屋子的每个空隙。烤过的吐司片微微发黄,稍稍用力还能发出沙沙的细微脆响。 

     “听说最近这附近开了一家新的铁板烧,评价还不错,中午我们去那试试看吧。” 

     【我记得那是缘一同事的弟弟开的店……早上说这些家长里短的无聊事情真的有意义吗……但是陪缘一废话的时候……缘一好像很开心】 

    继国严胜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一边从冰箱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盒,那是他昨天第一次试着做的奶酪。不一会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继国缘一清晰的说话声夹杂着水声穿透薄薄的门扉,与厨房内的各种声音喧闹着交奏在一起。

     “那家店是炼狱先生的弟弟开的。我也还没去过呢。”声音从门的另一侧传来,显得有些闷闷的听不清晰。对继国严胜来说,也无需听得清晰。

     在听起来充满探究、期待与愉悦的声音下,那张美丽的脸上却是无悲无喜毫无波澜。“炼狱先生……是你上次带回家的同事吗。” 

 

    白色的的奶酪由黄油刀均匀地抹在还微微泛烫的吐司片上,高温推开厚重奶酪体的那一刻,醇厚的奶香味瞬间迸发出来。细细闻去芝士的酸香味、吐司的麦香味、混合着肉的咸香与黄油的奶香,极为自然地搅合在一起。这些让人垂涎欲滴的气味狡猾地挤过门的缝隙,勾着鼻尖钻过狭长的鼻腔,强硬地叫醒了沉睡了一晚的胃,嘟囔着发出“咕”地一声。 

     首先是每日不可或缺的热牛奶。热到微微冒小泡的牛奶倒入打着一颗温泉蛋的碗中,舀上三勺必不可少的即食麦片。热完牛奶,此时的培根与吐司要刚巧到了入口热乎乎但不会烫嘴的地步。抹过奶酪的吐司垫在最下面,上面依次放上一片生菜,两片烤到刚好微微泛焦的培根。 

     培根上面先要放几根醋渍的辣白萝卜,醋渍辣白萝卜是继国岩胜在某次无意中发现的新大陆。比起酸黄瓜可有可无的酸甜味不同,萝卜本身的清香与酸辣尤为明显,能起到更好的解腻作用。另外在辛辣的刺激下,即使在额外多添加乳酪与芝士片也只会觉得鼻尖有甜香,而不会有过于厚重而显得腻味的感觉了。

     放完醋渍辣萝卜还要再放一片生菜,一片烤过的吐司,吐司上面再依次放上一片芝士、几片西红柿、竖着切成几片薄片的水煮蛋、抹上半勺番茄酱,最后再盖上最后一片烤过的吐司,包上保鲜膜压实。做完这一些,沿着对角锯开,此时碗里的即食燕麦完全泡开,热牛奶温度也刚好下降到了入口温热的地步。

      贴着椅子边坐下,在撒入房间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里,以一句不约而同的“我开动了”,作为他们之间携手揭开平凡新一天的序章。

 

04

    和继国缘一不同。继国缘一曾颇为肉麻地说过,继国严胜之于自己的初见,就让他感觉像是找回了遗失多年的珍宝一般。见到“兄长”的第一眼,自己就决定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失去“兄长”。继国严胜当然知道,那是缘一的真实想法,但他对继国缘一却并非如此。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和缘一一起获得幸福而生的一般。这并非是什么酒后的胡言乱语,而是继国严胜真的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在遇到继国缘一的前25年,对于自己的人生,自己就好像是在扮演什么应该扮演的角色一般,“扮演”着继国严胜。自己对于前25年的记忆也犹如填着简历的白纸一般。无论是父母的悉心陪伴与教导,还是成长过程中同学、友人、同事的鼓励与陪伴。对于自己来说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数据库里的信息,仅仅是存在于那却没有任何真实感。在平凡幸福快乐的表象下,只有继国严胜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有着一处名为“空虚”的无底洞。 

     在第一眼见到几乎是自己镜面一般的继国缘一时,继国严胜才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被赋予了灵魂。空洞、虚妄的世界也在那一刻他的出现,染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如同自己频繁梦见的一般,在那满是哀嚎与怨恨的无边黑暗中,那个和他有着相似面容的人形光影,穿过无边昏暗的梦境向现实中的自己伸出了手。

      那一刻,汹涌而来的悸动填胀满了整个胸腔,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从那时起,让缘一露出幸福的笑容成为了唯一一件能慰藉内心深处空虚的良药。犹如破了一个口子的匣盒,似乎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幸福”去填充就足够了。 

     只要不断地去幸福就不会空虚了。 

 

05

     吃完早饭收拾完碗筷,驾车驶上前往神社的路时,刚巧过了九点十点不到,正是刚过了早高峰拥堵的时候。但也许是周六日的缘故,四月的暖风载着些汽车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吹入狭小的轿车内,和悠扬古典的乐曲极为怪异地一同钻入耳中搅合着人的大脑。

     【好吵……想回去……】

      继国严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瞥了一眼,恋人正通过车窗望着外面。通过窗户玻璃的反光,他注意到,满满的期待几乎要化作实体从眼眶溢出。那样盛在眼里单纯到真挚的幸福感,烫得他几乎下意识就想要扭头逃避。

    【逃避……说起来我刚刚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想着要逃避缘一呢……我还真是糊涂了】想到这里,似乎是被自己奇怪的念头都逗笑了一般,继国严胜不由有些困惑地轻笑一声。 

     对啊,他怎么会想着逃避继国缘一呢。在他遇到继国缘一以前的人生,一切都是如此昏暗与空虚。一直以来,他都只能靠着食物与运动所反射给大脑垂体的刺激,而短暂获得的生理性满足。只有缘一,他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如命中注定一般救赎了自己空洞的前半生,爱了就是爱了呀,哪需要什么理由呢。自己能和缘一相遇并不断地幸福快乐下去,已是自己求而不得的幸运了。

      “哥哥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看到原本在专心致志开车的继国严胜缓缓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继国缘一也不由得下意识跟着欣喜了起来。

       也许是受东亚文化圈无限倾向于隐晦爱意思想的影响。即使在交往了同性恋人后,继国严胜的思维里还多少残留着老一套的羞耻观。所以每当这时,继国严胜也只能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后在继国缘一宛如高中女生般刨根问底的八卦探究中,一边羞着脸狡辩着,一边同继国缘一一同愉快地嬉笑着。

     那样充满欢快的嬉笑声,任谁听见了都会由衷觉得,啊那才是人世间最平凡真挚、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啊。

 

     自跨过神社鸟居的那一刻,继国严胜便总是有种愈发难以思考的感觉了。

     “真抱歉啊,柱岩大师今天上山里修行去了,不在呢。” 

     柱岩大师是在佛道两届都极为出名的高僧,人人都说他双目失明,却能洞悉世间一切因果。继国缘一也是听说了那位盲僧最近在出云神社求道,故而想赶巧来求个解梦与祝福的。

     但不巧的是,人生总有许多不巧。听到巫女这么说,继国缘一不由得有些遗憾与沮丧。这副模样像极了在雨中淋湿了身子的可怜小狗,就差是直接把沮丧两字写脸上了。

     “这样啊……我还想帮兄长也求个护身符来着呢……” 并不存在的耳朵和尾巴耷拉下来了。 

     【为什么会沮丧,这有什么好沮丧的。但是……应该让缘一高兴才对……我也应该高兴才对。】困惑的念头仅维系了一瞬,继国严胜很快熟练地向缘一投去一个真挚的微笑,连忙柔声安慰道—— 

    “没事的缘一,总会有不巧的时候嘛。既然来都来了,也是缘分,我们一起参观一下然后求个签吧。”

      柔声的话语吐着四月的暖风,那声音在缘一听起来,宛如含了满嘴的蜜糖呼到自己面上。想想也是呢,有哥哥陪着自己,这次不巧还有下次呢。他们只是为了散心而来,只是一时不巧并不耽误兴致。

    兄长总是如此宽容照顾着自己,似乎只要有恋人在,无论做了如何不祥的梦境、无论内心如何惶恐不安;只要有兄长陪伴自己度过这一日胜过一日的平凡幸福生活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继国缘一无意中忽略了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空洞;缓缓舒展开眉头,坚定地回握住继国严胜的手,温和地笑了。继国严胜也不由得在真挚的感染下,跟着笑了笑。

     “嗯!” 

    【缘一笑了……这样是对的……】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神殿靠着的山头上 ,有一个黑影久久伫立着。

 

     “柱岩大师不去为我那胞弟解惑能去哪,原是躲在这偷闲呢。”一声轻笑后,一个半透明的白影缓缓浮现在盲僧身后。

     盲僧沉默了一会,叹息一声没有回答。见盲僧没有回答,半透明的白影倒也没有生气,而是缓缓显现出一个年轻人的身影背对着他伫立。年轻人的背影如青松一般,挺拔而又俊秀,但转过身来时,面上却是可怖狰狞的六目鬼瞳。 

    盲僧不说话,持着奇怪太刀的六目鬼也没有介意,干脆自说自话起来。“不过是个牵线木偶,也难为你们一个个都那般上心。居然能让缘一无所察觉,和那个怪物玩上一辈子过家家。还真是巧夺天工的命运安排。”说着六目鬼朝山下瞟了一下,不禁眯了眯眼,“如此虚伪做作的模样,真是看着都叫我自己觉得恶心。不过也好,牵线人偶又如何。他若一生无知无觉倒也是圆满。也省去了我与他再有多余的瓜葛。”说完六目鬼垂下眼帘,也不搭理盲僧,拂袖消散在了原地。

     “阿弥陀佛……”盲僧又发出了一声叹息,一行清泪滴落。 

 

    【诶?】继国严胜若有所觉地向山头望去,空空荡荡的山头除了萦绕着的薄薄白雾,什么都没有。好像本该存在于那个山头上的东西,不见了。【看错了吗】 

     “兄长!你看!是大吉!” 

    缘一如百灵鸟般叽叽喳喳的声音将自己的思绪重又拉了回来。白色的纸条如蝴蝶一般,兴奋地在视野内不断上下翩飞。继国严胜的视线捕捉到,缘一抽到的纸条上仅仅只有“大吉”两个字,而在大吉下面该写谶言的地方却是一片完完整整的空白。透过精力过剩的人影,继国严胜注意到,巫女看着自己紧皱着眉头,目光幽幽的有些吓人。 

    【没有谶言的大吉签,算不算一种大凶。】

      不过这样奇怪念头同样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如同朝雾一般迅速散尽了。 

     安顿完精力旺盛的继国缘一,在山上用过清爽可口的素斋充作午饭。下午参观完神社稍作修整后,便辞过巫女下山去了。似乎那个签只是他们两人人生中可有可无的美好小插曲,一切都在踏出神社的那一刻平凡而又幸福的时间齿轮重又带着这对幸运相爱的恋人再次转动起来。

 

06

      “欢迎光临!是缘一先生和严胜先生啊!好久不见。”

     下了山,回到市中心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沉了。沉寂了半天的城市在晚风的吹拂下,渐渐又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恢复了喧闹。穿过小巷,拨开门帘,首先争先恐后扑面而来的,是人群的喧闹混合着蒸腾的热气,扑了人一身的热气与喧闹。少年热情洋溢的招呼犹如洪钟一般,破开此起彼伏交错的声音,向两人坚定地传去。 

    【好吵……】 

    继国严胜又悄悄瞥了一眼恋人,不出意外,满满都是期待。 

    “千寿郎君也是,好久不见。” “缘一、严胜先生想吃什么” “唔……哥哥想吃什么……”“你决定就好。” “那就先要两份招牌的铁板牛排吧。” “好嘞!” 

    顺着继国缘一的动作,继国严胜也对少年礼貌地笑了笑,拉开椅子。在极为平常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中,围着中心的巨大铁板相依坐下 。

    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从滚烫的铁板上蒸腾出来,灼烧着上方的空气,将空间都扭曲成了灼热。还未落下的汗水都在半空蒸腾,一整条成年人大腿粗细的完整牛肉条,被利落地搬上旁边案台中心的砧板。

     锋利的柳叶刀落下时,足有两指厚、成年人脸大小的牛肉,以一个完美的弧形花一般整齐地绽放在案板上。尽管牛肉内脂肪的白色纹理并不均匀,也多少有些少的可怜。但胜在牛排足够新鲜,宽厚。还滴着零星血滴的牛肉被迅速丢上滚烫的铁板,第一声“滋啦”的声音在铁板上爆裂开来,属于这间小店的乐章就开始了。在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的滋啦声响中,牛肉的肉香伴随着第一时间腾起的白色水汽,在小小的店里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被这淳朴至极的肉香扑了个满怀。 

    高温就是这里最好的烹调方式,牛肉中渗出的血水在滚烫的铁板上肆意地滚动着沸腾着,留下一片又一片焦褐色的美丽痕迹。待最后一块新鲜的肉块扔到案板上发出一声尖鸣后,便要第一时间再从第一块丢下的肉块翻起。犹如美妙的乐章、犹如美妙的蝴蝶,厚实大份的肉块在这位乐师的手下极为灵巧地一个接一个翩飞起来。

     煎过一面的肉块边缘透着恰到好处的焦褐色,中间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连接着铁板的边缘沸着一圈鲜美的肉汁。再一次等到最后一块肉块翻过来,这仅是乐章的休止符。从铁板下方的工作柜中钳出一个提前加热好的滚烫黑色金属铁盘,放在一块厚实的木板上。先熟的牛肉迫不及待地跳入盘中,再打入一个新鲜的鸡蛋。滚烫的铁盘瞬间将鸡蛋煎地吱哇乱响,沸腾的蛋液卷着薄弱的边逐渐焦脆。再配上几根可有可无灼过的红绿色配菜,最后浇上满满一大勺浓厚的黑胡椒酱。

     结实的手臂穿过铁板上方灼热的空气,木板搁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这才象征这这一错综复杂,却又灼热到纯粹的乐章迎来了短暂性的收尾。 

 

    无需多余的中和,也无需多余的调剂。阵阵诱人的肉香掺着黑胡椒的醇厚辛辣,勾得人鼻尖不由地颤动。高温如保险柜一般,牢牢地锁住肉排丰腴肥美的肉汁。刀锋划开牛排的瞬间,肉汁从断口处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摊在铁板上又是刺啦一声轻响,吐出一缕小小的白雾。 嗤呼嗤呼的呼气声此起彼伏,牙齿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翼翼的叼下一小块肉块。那应该是纯粹的脂肪与肉香,牛排的油脂包裹着充满各种风味的氨基酸向味蕾与鼻腔,发起一次又一次猛烈的冲锋。咽下去的那一刻,所有食客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仿佛人间最后一餐美味般纯纯的餍足。仿佛连鼻腔喷出的气都化作了肉香与胡椒的辛香。

     但继国严胜只是安静地听着继国缘一与那个名为炼狱杏寿郎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东拉西扯着,默默地吃着饭不说话。见到严胜这样,继国缘一似乎还显得心情颇好地解释了一下“兄长在家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对此即使内心下意识地抵触了一下,严胜面上也不动声色,也只是温和又宠溺地笑笑没有反驳。

 

     继国严胜有一个包括继国缘一在内身边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他对任何肉类都没有味觉。味觉失灵或是味觉迟钝,自古以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不同的是,继国严胜对其余食物的味觉十分正常,唯独对肉类,任何肉类都是味同嚼蜡。 

    说起来自己曾听自己一位名叫素山狛治的同事说过,味觉失灵之类的说不定是前世作孽太多,因果轮回报应所导致。但一开始。比起那些可有可无的坊间传闻一般的说辞,继国严胜倒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舌尖的脂肪味蕾受体失灵了。为此,他还偷偷私下找医生检查过。但结果却是意料之中的不尽人意。

     味觉的缺失和内心深处那个“空虚”的破洞一样,都仿佛是被抽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才导致的。但似乎永远都不可以说出缺失,他应该只做一个平凡而又幸福着的人。不可以让家人担忧、不可以让他人察觉、也不可以让缘一知道。

    所以他开始悄悄学着周围人的样子,做出吃下大块脂肪与肉类时应有的反应。什么程度是腻味、什么程度是满足、什么程度是欠缺,做得“恰到好处”。似乎他天生就是擅长这些的,只要在“恰到好处”的外表下普通而又平凡地幸福着就可以了。 

 

    最后一块温热的肉块咽下,“哒”的一声轻响,刀叉整齐地架在铁盘两边;用湿巾带走自己唇边最后一丝食物的污渍,擦干净恋人沾了满脸的肉汁油渍;最后绽放出一个灿烂到近乎完美的满足笑容——“多谢招待”。 

 

07

    走出拥挤的铁板烧小店,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昏黄的光打在这对恋人的身上,印照出那对两人紧紧相挽的影子。暖黄色的光穿过交织于缱绻的吐息间嬉笑着的恋人,为那地上的双影悄然镀上一层金色的边,如蜂蜜一般散发着诱人的甜蜜。 

    抬脚走入交织的人群,人群如流水般熙熙攘攘地穿流而过。但似乎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无论他们在人群中如何穿流,与他人相遇、交错离别;那份“灵魂”之上深厚的羁绊,都会穿越生生世世,再度牵起他们的手让他们再度相遇,让两人再度相拥、相爱。

     春雨夏阳、秋风冬雪。平凡又充实的生活如糖浆一般,从头顶浇筑而下。他们于糖壳中紧紧相拥,只要再度望向彼此,糖壳以外的一切都会成为虚妄。直至生命的尽头为他们幸福美满的每一天,带来只属于他们的永恒。

     最后那空空的糖壳、他们真实“幸福美满”过的痕迹,一定成为留给这美好人间的小礼物吧。

     “回家吧。” “好!” 

Fin。 

 

 ————以下内容请注意自行绕道————


??? 

    “呼呼呼……黑死牟大人……您回来了……阎王大人在等着您了。” 

    白色的人影晃动了一下六目鬼的模样显现出来,挂着一成不变的严肃面孔微微额首。穿过沿途或是哀嚎、或是恳求、或是道歉的声音,走到殿内。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向殿上威武凶狠模样的魁梧面孔。

     见到六目鬼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凶狠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之赶紧满脸堆叠起多余又滑稽的笑容,用着夸张到怪异的语气瞻前马后地关心道。“诶呀,黑死牟是见过神子大人了?不知神子大人近来如何啊?” 

    面对高位者谄媚到可笑的样子,六目鬼只是用目光淡淡一瞥,权当做是回答。六目鬼不回答,高位者也只得自觉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好六目鬼生前便是上下级观念极为深厚的人,也没让这位名义上的高位者多难堪。

    六目鬼垂下眼帘,似是叹息。“那躯体由月渎大神亲手锻造,以我魂魄制作。任凭是我初看也察觉不出端倪,更何况缘一此后人生由诸位大神保驾护航,定是顺风顺水,大人又是为甚惋惜担忧。”

     听到六目鬼这么说,阎王也是一声叹息,沉了满脸的忧郁。“黑死牟,汝如此怜爱汝之胞弟。如此一生却如牵线人偶般,不知悲哀、无有所觉,真真是好吗。”说完阎王又念叨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挥挥手转身走了。

     怜爱吗……自己曾经如此深深的伤害过缘一,却为何还要让缘一成神之路上多一种牵挂。当他在人间炼狱化为灰烬,在黄泉入口处看见继国缘一暖阳一般的身影,继国严胜便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缘一是神子啊!他该真正去成神,自己这样的恶鬼有何资格在缘一面前谈怜爱呢,自己又有何资格觉得缘一可怜呢。他继国严胜不过是个私心肮脏龌龊之极的恶鬼罢了,就算缘一还爱他需要他,他也私心不愿再为对缘一所在境界的求而不得而桎梏一生了。

    【为何要执着于我,为何要救赎我,为何爱怜于我!走罢!走罢!你该去成神啊!我不值得你跌落而下,在这炼狱之中为我沾得一身罪孽啊!】

     但那双手却如枷锁般,无比坚定地握着自己,分毫撼动不得。但神子之成神是不容许有任何拖延的,那时候真正的神明出现了,执念深重的灵魂被抽走了记忆与情感。剩余残缺的灵魂稍加填补,度过三途川、奈何桥。

     灵魂罪孽深重无法转世为人,神造的躯体出现了。神造的人偶登上名为“人生”的舞台,装着“严胜”灵魂的人偶与“深爱”着他的继国缘一再度相遇。

     固然,一生的幸福与快乐皆是由他人定义与安排,着实可悲可怜。过于完美纯粹的幸福是不存在的,但那又如何,人类之原罪与不幸皆是为人而起。一切皆是浮沫、一切皆是虚妄又如何。无知无觉之下,沉溺于浮沫之中,度过平淡幸福的一生何尝不是另一种难以想象的幸运。

    此生过后,继国缘一便是高天原的神明,他便是地狱永驻的狱卒。一切孽缘爱恨、痴嗔情怨求不得,皆会随着最后一世的继国缘一阖上眼帘,化作不值一提的过眼云烟。今后直至万物归一,再无瓜葛。

     “如此甚好。”

     六目鬼低下头勾了勾唇角,淡淡一笑转身而去。阖上六目时,一行清泪却洇没在了衣领之间。

 

真 End. 

 

 

稍微解释一下:这里没写出来的部分其实是——原著向黑死牟死后,继国缘一在地狱里等他,说要和哥哥一起赎罪。严胜不肯,但是严胜根本拗不过身为神子的缘一,一开始阎魔并不知道缘一是天照转世来人间磨炼,最后是要重新成神的。所以缘一一开始是有赎罪过的,就是开头的梦境。但是光这个梦境就困了继国缘一一百年,因为他根本难以想象他的哥哥会以那样的方式腐烂。一直沉溺于幻境中一百年。

 但是高天原众神就发觉不对劲了,月渎就下凡去找天照去哪了;随后就找到了在地狱中配哥哥赎罪的继国缘一。那哪行,继国缘一再转世一次就可以成神了,高天原的众神也不能离开天照的指挥。

 鉴于严胜的罪孽还没赎清无法离开地狱,继国缘一也死活不肯放开哥哥,月渎就干脆把继国严胜灵魂上记忆与情感的部分完全抽离。也就是直接抽走了一魂一魄,继续在地狱中服刑。其余残缺的灵魂用神力稍加修补,骗说严胜已经想通了,把两个人就踹去转世了。

但是严胜灵魂的罪孽又太重了,无法转世成人。就干脆联合了其他神明制作了神造的肉体,把严胜的灵魂塞进去(就是操纵了一个有自我意识而无法反抗的木偶),一路为继国缘一的人生保驾护航,就为了尽快了却因果。

 只要这一世平稳度过,严胜的灵魂就会回到地狱恢复完整,继续做鬼狱卒黑死牟。而继国缘一就会被直接抽离人类的情感与灵魂成神。所以最后黑死牟才说“如此甚好”。


【日黑】月姬物语

被屏麻了……真的……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写!

就这样吧

麻了……以后可能会写个短篇

【日黑】圣杯战争期间的公费恋爱(5)

现代转世无记忆缘一(目前绝赞回档中)x从者哥

fate系列从者设定有,圣杯战争设定有

有大量大量的私设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再次声明!天雷滚滚!我也是自己写着开心才写的!如果不能接受请及时左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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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愿意与吾等一同烧却落后之文明,开辟文明之新纪元。作为神明,却如此残缺不堪,你就不想剔除你那最后一丝可怜到令人作呕的人类情感,彻底羽化吗!』

     『请回吧……我曾经无数次夺走的人生……他却始终……没有放弃爱(严胜)……因此只需他呼唤……我便回应……』

     『这就是你的理由?就为这么可笑的理由你居然就可以放弃完全羽化!放弃完全为神!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就为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荒唐的理由!你居然就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接受自己陨落的命运吗!』

     『……』『我……并无理由阻止你……也不必阻止……您的担忧,我收下了……只是并无做兄长的会先于弟弟丢弃对方的道理……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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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死牟缓缓抬起半垂的眸子,红色的鬼瞳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收缩了一下。“Berserker已退场,他们往此处来了。”

     “嚯……你刚才为何不给自己安排英雄救美的情节。”鬼舞辻无惨不无讽刺地挖苦道,“你的好弟弟此刻应当如被豺狼盯上的幼猫,惶恐不安,只怕是巴望着你这个哥哥去救下他呢。”

      黑死牟懒得搭理他的阴阳怪气,略微抬头露出了几分不解的神情。“新魔力反应……还有一个Archer?”

      “还有一位……”鬼舞辻无惨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一般,“噢,你说她啊,我还当那个婆娘是Berserker呢,原来是Archer啊。”

      听到这话黑死牟还难得思考了一秒。假神父这话是真的惊讶于那位从者的真实职介,还是早知那位从者真实职介而做出的讽刺;按照他对鬼舞辻无惨的了解程度,应该是这两种都有。不过无论哪种情况对他和鬼舞辻无惨都没有任何区别。多余的闲话是无意义的,黑死牟干脆再次垂眸沉默不语,只有刀鞘上的眼睛花纹依然盯着鬼舞辻无惨。

      “我说黑死牟,就算脱离人类之身,你也未免太刻板无趣了吧。”鬼舞辻无惨有些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好吧好吧,刚才我不是说到上一次大圣杯战争,圣杯就未能显现。”

      “……”

      “虽然大圣杯未能显现,但确实……”鬼舞辻无惨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阴桀,又颇为不满地咬了咬牙,“那个婆娘完全胜出了。”

      “前一轮圣杯大战胜者?圣杯未能显现,她又为何未能返还。”红色的鬼瞳微微一闪。

       “那你就要去问那个婆娘的好御主了,那个老不死的不知道从哪学到的解构重建魔术的方法,居然用本该构筑大圣杯的魔力给那个婆娘重塑了肉身。”说到这里鬼舞辻无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惫地摆了摆手,“我说你问完了没,你不是人我还是人呢。我还需要睡眠呢。”

      “一代御主……继国信诚吗。”黑死牟不依不饶。

      “……”即使困得不行,鬼舞辻无惨还是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那老东西要有那本事不早翻了天了,那是他爹……”

 

 ——————————


      作为一个普通人,继国缘一对自己的爆发力相当的有自信。即使背上多出了一个成年人的负重拖延了他的脚步,刚刚两分钟不到的时间,自己也至少跑出去一千米远了。这样的成绩,足够打破吉尼斯纪录了。但还是不够,人类的肉体依然有着不可逾越的极限。

      远处爆炸的余波所产生的热浪,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无情地钳住了少年的脚步,将少年狠狠地拍在了这逃离必死地狱的路途上。即将跌倒的那一刻,继国缘一依然本能地将炼狱杏寿郎也一同按住伏在地上,以减少热浪冲击所带来的伤害。热浪贴着少年纤瘦的脊背叫嚣着猛烈拂过,在那样的冲击下沿途的一切,仿佛在那一瞬便化作了红莲炼狱一般。

      叫嚣着、燃烧着、愤怒着。那样不甘的怒火,那样烈焰之中被灼烧的万物发出的哀嚎,仿佛不燃尽世间一切,绝不罢休。

     在这一刻。此处已非人间,而是化作人间模样之真正焦热地狱!

     而他们才是误入地狱之人类。

 

     危机接二连三,来自地狱的怒火仍在嘶吼着、叫嚣着,不断灼烧扭曲着周围一切的景象。如果说地狱尚是仅作惩罚人间之恶,那人间炼狱便是无论善恶,只会出于本能蚕食尽一切之物。

    突然一股杀意直冲自己面门而来,那是一位穿着黑红色军装,手握打刀的人。刀刃的弧光直逼自己与炼狱先生。头一回继国缘一感受到了深深的疲倦,并非不能想办法在那个人手下脱身,并非无能力脱身。那个人虽然看着战斗方式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缺陷,但对方规模与实力却与那个叫做马嘶的人不相上下。

     自己就算现在这一刻带着炼狱先生再次勉强暂时脱离险境,自己也绝无实力和他对峙。失去同样规格的从者同伴去与其对峙的话,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说起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母亲希望自己安稳生活下去的愿望没能达成、为自己决意付出生命的炼狱先生没能救成。自己仅是因自己如此的天赋,便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抱着那样卑劣而又侥幸的心理,去取悦兄长,试图获得兄长的爱意。

     结果自己这样所谓的天选,所谓的天赋,在那些超规格的非人之物面前,依然是形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的确,无论如何;以人类之身所获得的能力与那些非人之物存在着实力上的天堑,自己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只人都是要为自傲付出代价的,就算是他那样他人口中的天才也不会例外。

     纵然他又或是真正的“继国缘一”绝不放弃在绝望面前任何可以守护生命的可能,但凭着现在的自己。凭着只因天赋就自傲自满的自己,面对着十有八九必死的结局,还是不免觉得不甘与愤恨……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守护得住,那样该何其可悲啊。

 

     正当继国缘一咬了咬牙努力集中注意力,去尝试调动每块肌肉带上炼狱先生试图再次脱险时。一阵清风悄然拂过。

     下意识地想要闭上双眼,但骤然消失的杀意与无比熟悉的气息,又让他猛地扭过头向气息的来源看去。

     “诶?”

     继国缘一睁开双眼,不知何时天上的黑云散去了一些,露出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歪过头才发现自己坐在兄长的臂弯里,被兄长单手搂在怀里温柔地抱着。而兄长的另一手,像捻着一只什么不值一提的玩意似的,轻飘飘地捻着青年人的后领,把青年人提在手上。

     说是兄长,实在是因为那个人的气息太熟悉了。无论是那人的面容还是气息,都是兄长无疑。只是和初见不同的是,那位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存在,并不完全是人类的面貌。

    五官依旧是人类的五官与构造,左额上和右颊都长着和自己额头相似的红色火焰斑纹,右颊的斑纹更是沿着细长的脖颈探入笔挺的西装之间。只是不同于一般人类的是,那人右额上长着一只浅紫色的鬼角,鬼角上爬了些许细而红的血管;而那双眼睛的眼白也是纯纯的黑色,瞳仁则是长着竖瞳的红色鬼眼。

     一身笔挺的西装,肩上搭着一件紫罗兰色的羽织,后脑的马尾高高束起。随着清风的吹拂,羽织飒飒扬起。银色的新月型暗纹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如同银河中的繁星一般,围绕着那个大大的“灾”字,闪闪发光。月光为那人的轮廓,轻柔地镀上一层碎银。

    任凭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觉得,已不是明月为那人而来;而是那人便是明月本身了。只因他在人间,那样明媚温和的皓月才会舍得在如此昏暗的人间降临。

     那是真正的明月、真正的神明。降临于人间的那一刻,那与生俱来的美丽,就能令烧灼于人间的地狱业火都为之骤然熄灭。

 

     直到被来人随意丢在地上,肉体与地面相撞发出本能的咳嗽声,炼狱杏寿郎才多少有了自己又捡回一条命的实感。过人的反应力让他第一时间就摸清了大概情况;眼前那个握着奇怪花纹太刀,明显是从者反应的不知名男人,应该就是少年要找寻的兄长。依据少年手背上没有令咒的情况来看,继国少年应当是不知道一直照顾他的兄长是从者;他的兄长也应该是为了保护继国少年,从未告知过圣杯战争的事宜。这样应该就说得过去了,少年身上无论是过人的反应力、惊人的剑术、超乎想象的体能;应该都是这位照顾少年的从者刻意引导并加以训练的结果。

     在圣杯战争中,从者的资料总要比御主的资料难获得很多。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刚出现的从者应该就是新显现的Saber,至于御主是何人、真名宝具是什么自然是一概未知。

     说起来少年的兄长对自己如此刻薄,应当是出于对自己拖累少年至险境的不满吧。炼狱杏寿郎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得好好道歉才对。

 


      “唔……又是一个被无聊神明祝福的人啊。”来人在黑死牟面前站定,用带着几分打量的目光看了眼这个;把整个脸都埋进剑士怀里,且在不住微微颤抖的人类。“这个人类居然不是你的御主啊……噢不过看着确实挺像亲兄弟的。嗯?有意思!”

      Saber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虑着什么,过了一会摆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歉意的神情。“正是如此。舍弟顽劣,以凡人之身误入此战,竟险些酿成如此大祸,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疏于管教之错。若是舍弟之拙劣已然冒犯到阁下,还万望阁下大人有大量。若是真要罚,便降罪于我这不称职的兄长罢,莫要迁罪于我那愚钝的胞弟。”

     这一连串堆叠满了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废话敬语说得过于通顺了,以至于与他对峙的那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勉强从那堆繁琐的废话敬语之下,大约摸索出——不要怪这个傻子,要怪就怪我,虽说你怪我也没用。这样八九不离十的主旨。

       “噫……说得那么文绉绉的,难道你是什么大户人家的深闺大小姐吗。”那人狠狠地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似乎是有被这样文绉绉的废话敬语plus版本给恶心到了。脸上满是溢出身外的嫌弃之意,“以前就听着难受,到了现代还要听一堆没用的废话,更难受了。”

      “是吗。”看起来确实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真的来个标准土下座的Saber,听到这话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随之脸上居然意外地浮现出几分情真意切的愧疚之情。“私以为阁下如此身份应当会更加在意于如此之事,看来我也有冒犯阁下之处呢。万分抱歉……”

     “为什么要在这么奇怪的地方愧疚……你是什么战国遗孤吗。”

     然而如此犀利的吐槽,换来的只有那个不近人情的Saber,回应给他好一会谜之尴尬的沉默。

 

      在谜之沉默之间,黑死牟幽幽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怀中之人,下意识微微下压的眉头之间似乎蓄满了对自己微微的自责,与对所珍视之人深深的爱意。长着锋利黑色指甲的鬼手,那夺去无数人类性命与灵魂的指尖,此刻却像是面对什么易碎品一般,轻柔地抚上继国缘一的脸庞。那般恰到好处的忧郁神情,仿佛真对这个刚才开始就没拧上阀门的人形水龙头,除了加倍的溺爱真的别无他法似的。

      “好好的哭什么,这么漂亮俊秀的面容,哭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看起来就格外昂贵的笔挺西装,钉着纯金色纽扣的袖口,此刻却充当着幼童手帕一般的职责。那人宛如真正的慈母一般,用握于袖口之间的名贵布料,抬手一点点轻柔地按去少年脸上湿漉漉的泪痕。

 

     “真是感人啊……”红黑军装的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话。

     随之Saber向他投去了一个略带不满的眼神,似是在为Archer打扰到自己而不满。但在那人看来,那满怀怜爱又严肃的眼神,在他人看来却带了几分嗔怪的意思来。想到这里Archer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为别的;仅为眼前那个男人明明应当是超脱人类的存在,不应当拥有人类情感之恶鬼。此时却出于常年行走于人间形成的习惯与反应力;将一个怜爱弟弟却略带严肃的温柔兄长该有的神情姿态,表现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那样无法辨认是否出于内心的情真意切,其底下却是如画皮一般完全摸不清底细的存在。细想起来着实叫人不寒而栗。

 

——————————

      我在害怕什么,或者说我在恨什么。

      自意识到兄长的气息出现那一刻起,继国缘一便始终无法停止落泪。这眼泪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了,千言万语也解释不清。自己的哭泣大概只是如同一个跌倒的孩子,爬起来的那一刻看到他挚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就会理所当然的抛开一切,无所顾忌地哭泣。

      只要兄长出现他是必然会哭泣的,但看到兄长在自己面前真正卸下全部伪装的时候——继国缘一首先本能地感到了深深的“恨”。

     什么样的恨都有,那是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绵及内心,浸润饱了五脏六腑的深切恨意。仿佛是被那人无数次无数次夺去了什么自己一切所珍视之物一般,又恍若幼童一次又一次恶劣玩笑般折断幼鸟之双翼。

     自己应该是被兄长十分恶劣地深深伤害过才对,自己应当是被兄长夺去过什么才对。但努力回想之事,继国缘一的脑海中只闪过一幕一个六目之鬼回头向他看来的画面。

     我在为兄长曾经的选择而恨吗?不是的,“继国缘一”并不憎恨兄长的选择,反而是深深的愧疚。

     我在为兄长变为鬼杀害他人生命而恨吗?应当也不是才对。纵然兄长夺走他人的性命与幸福,在自己和“继国缘一”眼里都是不可原谅的。但鬼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为守护他人的幸福与鬼战斗是职责。“继国缘一”只会为不可挽回的生命与幸福而同情、自责。

      “继国缘一”仅会为了如同鬼舞辻无惨一般,以肆意虐杀他人生命、否定他人幸福之价值;以人类之身操以至纯粹恶意蔑视他人之人——而愤怒。纵然曾经的自己无意之中深深中伤兄长,亲手助力兄长走上这条不归路。但是哪怕作为鬼,兄长也并非如此恶劣之辈。

      那又是为什么,自己又是在为了什么而如此深切地恨;为什么,自己在如此深切地不甘。自己并没有忘记什么,或是没能回想起关键的信息——那是为何。

 ——————————

 

     不过此时Saber显然已经多余的心思分给怀里的人形水龙头了,对面Archer的怒火与不满已经上升到了自己不可忽视的地步。黑死牟清楚,对方此刻仅是因敬他是个“真正的武士”而没有直接冲上来。想到这里黑死牟不免又有些忧愁了。

      把哭泣不止的人类如珍宝般轻轻搁在地上,回过头不闪不避地对上Archer的眼睛。“阁下现下并无欲同我比拼一番之意。”

     闻言Archer倒是流露出了几分兴致,但依然愠着怒火。“你还真是狂妄啊……就凭你刚刚如此轻蔑忽视我的态度,就算我现在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过分吧。”

     “自然是如此。”Saber依然不温不火地看了Archer一眼,嘴角却扬起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冒犯之举自然是要赔罪。只是私以为您既是一时兴起行至此处,仅为取下我项上首级作为冒犯您的赔罪……”

      说到这里Saber反而向Archer投去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样于您来说是否太过于便宜了。”

 

      炼狱杏寿郎并不特别清楚Saber所说的“他”是谁,不出意外应当是一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御主,且这两位从者都认识。不管怎么说,在Saber说完后,一股莫名的默契突然在原本两个剑拔弩张的从者之间缓缓荡开。就像误入清水的染料,稍稍缓和了紧张的气势。

     过了许久,Archer率先轻笑了一声,冲着那两人极为嚣张地一扬头。“我若是说我确实受他委托,真想取走那两小毛孩的性命呢。”

     Saber听到这话并没有急着辩论,挑眉温和地又笑了笑。“他那样消费您与先代家主的情谊,为满足无穷无尽之贪欲,向您如此索求。于您来说,对先代家主也是冒犯吧。”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啊。”Archer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听着杀气满满,但黑死牟还是从那一声中听出了让他继续说的意思。

    “若是任由他将这个世界持续扭曲下去,可以说这一世界线会遭修正力剪定也不为过。”Archer这话说得格外轻飘飘,仿佛世界毁灭只是天气变幻一样稀疏平常的事情。“您既然依然积极参与圣杯之战,想必也是有着必须达成之事。若是在所必要达成之事前,成为他为实现贪欲而随意丢弃的棋未免有些可惜了。”

    “虽是人生五十年无可奈何,但为那人留下遗憾是否有些不值当了。”说到这里Saber又微微眯起眼眸,流露出些许狡黠的神情。“我本就受人所托为解决这一扭曲而来,您若愿意,不妨将您所知晓的告知与我。只要您告知,此后种种您便不必有任何忧心,我自会将已然扭曲的事物还原到合理的范畴。”

 

     Saber说完又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随之又很快恢复了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庞。

      Archer突然意识到,这个不明来历的saber;应当是个不喜说太多话的人,但似乎只要进入谈判状态,就总是会从容且淡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浅笑。使人下意识地想要放下防备,下意识想要去仔细听那个人的话。无论是先于谈判之前细致入微的情报收集能力,还是在正式谈判前先从对方的角度出发引出问题,到引出自己的观点,再深入给出具体到每一步解决方案。每一步都无比细致完美完美。这种细致到令人发指的行事风格,并非与生俱来。而是曾经长期养尊处优培养出来的优雅底蕴、与说一不二的惊人魄力。

     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感染力与亲和力,对于任何有所求之人,都有着难以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啊,确实,那个Saber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在乎圣杯,自己仅仅是对圣杯也许还能做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还有几分兴趣而已。那个Saber也并非为圣杯而来,也不会阻止圣杯战争。嚯……这样倒是有意思起来了。嘛情报什么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早就看那个老家伙不爽了,只是自己不能杀掉他而已。有人主动替自己处理掉麻烦的事情何乐不为。只是如今看来,比起除掉烦人的事情,自己倒是对那个不知名的Saber更感兴趣了。

     不是为了圣杯而来,只是为了那个人类而来吗?有意思。

 

      想到这里,Archer轻笑一声,有些挑衅地向Saber看去。“好啊,我当然可以把那个老东西把圣杯灵脉藏哪了告诉你。”

     【什么?圣杯灵脉?一直都没找到原来是隐藏起来了吗……但少年的兄长是怎么知道的。】

     Archer并未置喙青年人难以置信的神情,只是对着继国缘一一指,挑眉轻蔑一笑——

“只是我也有条件,作为交换,我要那个小鬼的项上人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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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第二个出现的Archer是谁~~

【日黑】圣杯战争期间恶公费恋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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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我的好下属。”

     黑夜的教堂内,年轻英俊的神父用手护着点亮了一盏白烛,猩红的双眼下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

    空旷的教堂内依旧一片死寂,只有年轻神父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没有得到来人的回答,神父倒也不生气,不紧不慢地将银质的烛台端在手中,映照出轻蔑上扬的嘴角。

    “说起来你应该又找到你那可爱的弟弟了吧,怎么?不去陪你弟弟玩相亲相爱过家家的游戏吗。如果你可爱的弟弟发现你又半夜不见了,万一哭鼻子了那可如何是好。”

     年轻神父的语气听着就让人几乎要落下泪,仿佛真的是在为幼童失去亲人之不安哭泣而担忧。但在场的两个家伙都知道,那话里不无深切的讥讽之意。

     “不必讥讽于我,无惨。你知此无意义。”

     随着不紧不慢的开口,来人终于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随着走动的幅度,羽织上银色的新月暗纹也如同月下的水光一般,在黑暗中粼粼闪动。

     “嚯……真是无情啊,黑死牟。”被来人揭穿了讥讽之意,神父也没生气,干脆冷笑一声,将那副慈爱温和的救世主模样收了起来。“以我所知你弟弟才今天第一次见你吧,你又如何确信你那可爱的天才弟弟一定会出门找你呢。”说到这里鬼舞辻无惨又满怀不屑地冷哼一声。“听起来倒像寻母亲的幼猫一般,如此舐犊情深,亲缘羁绊倒真是可歌可泣呢。”

     男人依然垂着眼眸显得有些不乐衷于回答无意义的问题,扯无意义的废话。刀鞘上的无数眼睛向神父投去了凝视的目光。。

     “好了好了,我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对你在人间安排的演出评头论足——”鬼舞辻无惨刻意拉长了语调,开始故意抑扬顿挫地刻意棒读起来,“我爱岗爱家的好下属,几百年来头一回主动拜访我这个老东家,可真是叫寒舍都为之蓬荜生辉呢——”

     对于鬼舞辻无惨这种十句有十一二都在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黑死牟早就习惯了。气人的挖苦之话只换来恶鬼怜惜一般,不含任何情绪的淡淡一瞟。

    “我此来询问圣杯战争之事。”黑死牟也实在不想多跟这个虚伪的神父多废话,再度垂下眼眸,干净利落地掐断了伪神父无处安放的表演欲。

     神父愣了一下,显然对来人问出一加一等于几这样的幼稚问题,感到了由衷的困惑与深深的不解。鬼舞辻无惨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知道?”

     “受他人委托显现于此世,我并非原应存于此世之物。”

     刀鞘上的眼睛花纹也收回了凝视的目光。也许是黑死牟回答的有些过于理所当然,鬼舞辻无惨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嘴角才算是理解了他的意思,赏了来人一个几乎可以剜下一块肉一般的眼神。

     “脱离世间法则而存在吗,为了超越你那弟弟,为了脱离我的束缚,不惜做到这种地步!真有你的啊!真不愧是你啊!黑死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伪神父将牙咬的咯吱咯吱直响,那副扭曲的模样显得倒像是他才是真正的恶鬼,恨不能将眼前来人撕扯粉碎一般。

     黑死牟并不明白鬼舞辻无惨在对他不满什么嫉妒什么,对他来说也并无分毫重要。鬼舞辻无惨不想回答他他自然可以等,等到他想回答为止,黑死牟有着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终于在沉默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直到烛台上的白烛几乎都要燃尽,黑死牟终于如愿听见面前的人类发出了一声愤愤的冷哼。

 


另一边

    仅在那一刻,像是一只高速振翅的小虫从眼前掠过一般,黑影从月下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掠过。天生异于常人的动态视力,能让绝大部分物体的运动方式在继国缘一眼里都能化为可以分辨的一帧一帧慢动作,但是那一刻继国缘一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一个如同闪电般的黑影。若非如此强大的动态视力,他恐怕都无法用肉眼捕捉到那个男人离开的影子。

     太过于怪异了。无论是在便利店那一刻,完全不属于人类的气息;还是冰冷如死物的之间;亦或是深夜以完全不属于人类的速度消失于黑夜的身影。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那就是他这位突然出现的兄长并非是人类。

    很久以前他就听母亲说过,这个世间除了他们人类,还存在着许多鬼怪魍魉。每当自己因生活需要经过一些颇有争议的地区的,也能深深的感受到在那片土地上若有若无的寒气。

    他并非不能接受自己与自己有着灵魂羁绊的兄长,是非人的事实,只是继国缘一不明白。那个男人,那个自称月胜的男人,明明人生经历、行为举止、情感流露,都伪装的叫人挑不出一根刺来。就算是他继国缘一,如果不是那几分在无意间察觉到的怪异,他也会深深地确信那个男人绝对就是普通人类无疑。

     那个男人,明明有着充足的伪装能力,明明存在是那样的无懈可击。为何却要故意让自己察觉到平静之下的怪异。若是以人类精气魂魄为食的鬼怪,按常理来讲也应该是希望自己捕食的人类越察觉不到怪异,越好。如果月胜先生真的是那样能完美伪装气息的强大鬼怪,应当更是不会暴露出一丝一毫怪异才对。

     除非是月胜先生故意让自己察觉到的,就连那个身影也应当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

    但是这更让继国缘一愈发觉得困惑与不解了。既然有意要隐藏,那又为何要他发现呢。这样矛盾的行为用任何常理都是解释不通的,除非那个人想要考验自己——

    他想考验自己能否随着零星的线索找到自己所刻意隐藏的秘密。作为“老师”,他想亲眼看着“学生”亲手写出解答过程。

 

    “兄长在邀请我。”

     不知为何蓦然之间,缘一十分微妙地对于那个男人在邀请他这一现实,产生了一丝愉悦的怪异情绪。意识到自己在由衷感到愉悦的那一刻,继国缘一不由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自己在想什么呢!那可是非人类的世界,要人性命都是轻的,搞不好会真正身死魂灭!都说大妖恶鬼会以观察人类行为为乐,若是自己让兄长扫兴了,极有可能性命不保,怎么能为了“自己被兄长邀请”就感到愉悦呢!真是太奇怪了。

     兄长为何要给自己递出这份试卷,又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寻求什么呢

     想到这里,似乎是想要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理清,继国缘一奋力甩了甩头。换了身衣服,赶紧出门而去。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应当是市里教堂的方向。

     没有明月照耀之下的街道化为了一片死寂的黑暗,就连虫鸣嘶叫,都如同远处传来的一般显得若有若无。像是这一时间,这一空间都在这一刻化为了近乎于“无”的空虚存在。

     一股深深的不安与恐惧涌上了少年的心头,这样怪异的夜晚不由得让继国缘一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只得加紧了脚步向既定的方向走去。

 

     “Master,是否需要杀掉那个……人类。”远处的高楼之上,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在火焰发色的青年耳边。

     “唔姆!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随便杀无辜的路人为好!”青年抬起头中气十足地回答道。

     男人并非否认,只是朝那个身影瞥了一眼淡淡说道:“那个人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青年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果然远远地和那个孤身行走在大街上的少年四目相对。少年很快便扭过头继续脚下的路了,像是那一瞬间仅是偶然一般。但炼狱杏寿郎十分清楚,那一瞬间相隔数百米的四目相对并非偶然,那个不知名的少年应当是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存在于那。

    “唔姆!真是敏锐的少年啊!也许正是那份过人的敏锐能让那位少年能够在如此的黑夜之下独自前行吧!”

     “向教会去了。”男人收回了视线,“不可轻敌,深夜独自前往教会,也许与圣杯战争有关。说不定他就是新Saber的御主,另有别的从者向此处而来,早做准备。”

     “果然新的Saber已经显现了啊。唔姆!那个假神父真是难得有一回真情报呢!”青年拧着眉头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唔姆!多谢你的提醒了!Berserker!不过有新御主和知情者出现,产屋敷大人那应该有记录才对。那个少年看着面生,极有可能是平民,在直接敌对前我认为还是先调查一番比较好!若那位少年真是平民,我也该在那位从者之前保护他。”

“随你……”说完男人便化为金色的光点消失在青年的眼前。

 

     “哟!少年晚上好啊!”

     继国缘一抬起头,如他所料,刚刚百米外楼顶那个如火焰一般的青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只是和自己看到的不同,那个刚刚在楼顶穿着黑色披风,手握佩刀的奇怪打扮的同伴并不在青年身边。但尽管看不见,自己依然能够感受到另一个多少有些危险的存在,就在那个青年身后。

     直到少年抬起头时,炼狱杏寿郎这才注意到比起普通少年,眼前人的气质上似乎是更具备沉稳内敛的成年人气场。成熟,且谨慎小心。

     “现在已是深夜,不知炼狱先生有何贵干。”

     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被一下准确叫出姓氏的炼狱杏寿郎不免有些惊讶:“少年你认识我?”

    “我是灶门炭吉的同学,炭吉同学曾与我提过他亲戚灶门炭治郎,有位姓氏为炼狱的恋人老师。”继国缘一平静地回答道,“先生的姓氏并不多见,看过一次照片自然印象深刻。”

     “唔姆!少年真是记忆过人啊!”继国缘一并未回答,只是依然用着警惕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鄙人炼狱杏寿郎,不知可有幸知道少年的姓名。”那个人的嗓门很大,仿佛是在宣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每句话都说的格外洪亮。

     “继国缘壹……”

     “唔姆!继国少年吗!这个姓氏也不是十分常见呢,说不定少年你与我很有缘分呢!”说着对面唤作炼狱杏寿郎的青年,似乎由衷地愉快了起来。

     【在那个假神父和产屋敷大人那都从未登记过的姓名,果然只是平民吗。】随着初次观察后得出一个还算合理的推理结论,炼狱杏寿郎向眼前的少年投去了坚实而明亮的目光。作为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他不能忘记自己出现在少年面前的目的。如果真的是平民,那自己无论如何,也有义务保护这个少年。

     “如此深夜,不知继国少年为何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之中呢!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教会内

     “圣杯战争持续了六十年?”

      “我有必要骗我忠诚的下属吗,既然你已是超越宇宙法则的存在,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我拿假情报骗你又没有任何意义。”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没有回头,自顾自又点亮了一根新的白烛,照亮了自己惨白的脸庞。

     黑死牟再次垂下了眸子,微微点头算作是默认了神父无惨的话。“难怪,这片土地魔力丰沛地如此不合理。持续了六十年,圣杯却一次都未曾显现。”

      “不是持续了六十年圣杯都没有召唤出来。”鬼舞辻切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是上一个六十年,本已结束分出胜负的大圣杯战争结束后,圣杯就未显现直至到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怪问题,真是叫人恼火。”说到这里,黑死牟似乎从这个人脸上察觉出了几分疲惫与不耐烦的情绪。

     “从上一次大圣杯战争分出胜负,却未曾结束直到如今吗。积累了此等规模的魔力与灵魂,为何圣杯迟迟未能召唤。”

     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且好笑的冷笑话一般,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睨了恶鬼一眼,接着冷着脸给黑死牟送去个“你在说什么傻话”的可怜眼神。

     “我要是知道还会默许你找到我吗。”鬼舞辻无惨有些倦意地冷哼一声后,又恢复了记忆中熟悉的冷漠无情的模样,“滚吧,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

      不过眼前的人并没有一丝一毫被下逐客令的自觉,甚至是有些自来熟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将长刀轻轻放在斜着贴在桌边,无数眼睛开始在刀鞘上逐渐快速地滚动起来,那样子渗人又可怖。

     “原来如此,Saber……没有重新出现……我由圣杯选中了。”

     神父挑了挑眉:“嚯,那可是其他参赛者的不幸了。”

     黑死牟没有抬头,只是刀鞘上的眼睛微微眯起向神父再次投去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唔姆!也就是说少年半夜出来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哥哥。少年既然如此确信哥哥就在教会里,那说不定少年的哥哥确实有什么私人不可告诉的事吧。为何非要寻兄长不可呢。”青年人的话宛若正值当空的烈日一般直白且灼人,像是丝毫不顾忌问的问题是否会让人尴尬。

      继国缘一没有回答他,抬起头任由风拂过他的发梢,露出张牙舞爪燃烧于额前的斑纹。并非不想回答,而是天生过人的直觉无法让他无视从远处直奔他们面门而来的存在。

      从刚才起就注意到了,无论是靠在名为炼狱杏寿郎这个人旁边却不现身的存在,还是高速移动直奔他们面门而来的物体,亦或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兄长。他们身上的气息都或多或少存在着几分相似之处。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气息了,自出生以来,就能三天两头地从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路人身上感受到那样怪异的气息。有时是和自己擦肩而过那人本身,有时是位于那个路人周围却不现身的存在。

      曾经母亲哭着祈求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对那些非人之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为此还特意拖着病体前往神社为自己求来日轮花札耳饰以求神明庇佑。母亲心愿如此,为了知晓突然出现的兄长在自己身上寻求什么这样的荒谬虚妄之事,而罔顾母亲心愿的自己又是否不孝呢。

      “唔姆,继国少年不想回答也完全没关系!人总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的!我很是理解!这份为至亲担忧付出的行动也很是令人敬佩呢!”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反应戳中了面前这个青年人,那个猫头鹰一般的男人立刻露出了一副“甚是理解”的目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体贴的老师,在察觉到自己班上女性学生来了例假又不羞于开口而露出的神情一般。让人不免升起几分奇怪的羞愧感。“我并没有立场阻止少年你在如此漆黑深夜独自行走的危险行为,但还请让我尽一份为人师表的职责,与少年同行!”

     但是在奇怪的脑回路理解之下,那个人却给人一种诚实而又坚定可靠的感觉。不过在那份刻意散发出的可靠之下,是对自己发自内心的担忧与不安。

      【真是位不错的老师啊,是在为那股直冲我来的杀气焦急担忧吗。】

     得到第六感的反馈后继国缘一眸光闪了闪,就在那股杀意即将席卷而来的那一刻。少年突然猛地推开了与自己同行的成年人,一道红色的火舌堪堪椋过一个身影,在两人分开的瞬间便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黑色沟壑。

     那个叫继国缘一的少年反应很快,力气也很惊人。在被推开的那一刻炼狱杏寿郎看清了,那个少年是在那个从者攻过来的前一秒,半扎身子通过发力打在更为坚硬的骨盆两侧,将自己猛地一下推开近乎五米远,自己则乘机借力向后猛地跳开,从而避免两人都被火舌灼伤。

     “嚯,少年你反应不错嘛,看来你也是御主之一了。虽说老子的目标是这个人就是了。”说着随着一阵金色的光点消散而去,一个古铜色皮肤红色头发的男人赫然凭空出现在了原地。红发男人对着同样突然出现,并挡在青年面前的制服男人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眼神后,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嘛一对二老子倒是无所谓,反正总比那个老东西强就可以了。”

      从者显现出来的那一刻,炼狱杏寿郎下意识地在视野中去寻那个少年的身影。少年站在路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红发的男人,并无惊讶的模样。本想保护那位少年,却被那个看似平凡的少年保护了。

      一时间炼狱杏寿郎有些不明白,这个没有任何御主气息,却异于常人的少年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到底是什么角色,是平民、还是圣杯战争知情者。炼狱杏寿郎对自己的记忆力相当有自信,如果是知情者,产屋敷先生那里应该会有记录才对。

      “Archer,圣杯战争不得伤害平民是共识。为何突然显现于此。”别着佩刀穿着制服的男人开口了。

     “哈?你两居然不是一伙的吗?”红发男人皱眉抬起头向少年定睛看去,注意到少年空空的手背后一挑眉,显得十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噢,居然没有令咒啊。嘛,反正按照那个狗屁共识,都看到了一会直接杀掉不就好了。”


       一连串从未听过的名词搞得继国缘一有些头晕眼花,但超负荷运转的脑回路依然让他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在几面就得出了一个万分接近答案的推论。

      这些非人类之存在大概需要与人类搭伙,去参与进一个叫做圣杯战争的秘密厮杀。而如那位人民教师,刻意用手套挡住的奇怪红色花纹,就像高档酒会的介绍信一般,大概就是参与进这个秘密厮杀的凭证。兄长是想让自己进入这场厮杀吗,如果是这样,兄长想让自己进入这场厮杀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此轻薄随意践踏他人之性命!你到底把平民的生命看做什么了!”那个叫做炼狱杏寿郎冲着红发男人猛然怒吼。

      Archer的话深深触怒到了自己,就因为是从者就可以为了胜利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吗!为了那个许愿机,多少家庭分崩离析而落下的泪水都无所谓吗!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可恶的战争,可悲的厮杀,从头到尾就是不应当存在的!为了自己的私欲践踏他人的生命,为了有一丝机会轻易得到的成果而轻视他人的价值。这样的许愿机、这样的圣杯、这样的战争!不要也罢!

     Berserker已经受了重伤,无论如何哪怕自己身死,也不能将那位少年的性命交给那个男人肆意践踏!

     “继国少年!这里由我拖住,你速速前往教会!”突然青年人猛地回过头来冲着自己大喊道,“去找那个神父!那个神父虽然是个人渣,但他会暂时庇护你!快走!”

     “喂,你这小子是在无视老子吧!啊……竟敢无视老子,真是令人火大啊!我现在可是相当的愤怒啊,看来不把你们全部烧光是无法平息老子的愤怒的!”

     “铛”地一声巨响,奇怪形状的环刃重重地砸在太刀上,角力间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响,激烈四溅的火星明亮地叫人几乎看不起那两人的身影。

     “还在愣着干什么!快走!”

 

      我的确不该辜负别人的心意才对,继国缘一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但是从那两个奇怪打扮男人的角力中,他能看得出来,炼狱先生的搭档应该是在勉强。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应该是受了重伤,如果不出意外,这位先生的伤势应该是不足以在这场战斗中,将那位有着奇怪称呼的Archer先生击退的。若是炼狱先生的同伴失去战力,那作为“御主”的炼狱先生必死无疑。

      按照自己所推测的关于他们口中的“圣杯战争”,自己应当是因不该有的好奇心招致杀身之祸,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应当由自己承担。确实,按照常理来讲,无论自己是否在此都无法阻止炼狱先生的同伴与那位Archer先生陷入战斗;甚至可以说如果自己继续在这,会让需要顾虑平民安危的炼狱先生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明明自己该帮助那位好心的炼狱先生才是,明明自己不希望那位真心帮助他人的教师失去生命才是。只是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兄长,缘一的兄长啊,您将缘一引导至此究竟意欲何为呢?缘一究竟该怎样从像您那样的存在手中守护住他人的生命呢!告诉我啊,兄长大人……告诉我吧!我不能坐视那位先生为我失去生命啊!

     “快走!!”

     划破天际的嘶吼再次传来。

 


【缘一……】【缘一……】【缘一,你怎么睡在地上】

【是兄长,兄长回来了啊。兄长许久未归,缘一思念兄长……听说兄长这两日便回来,缘一便在此处等兄长……】

【…………】【作为鬼杀队大家都仰仗的日柱,不可如此不成体统。】

      那个人……在关心自己……那个人是谁……是兄长大人吗。这份记忆明明确实不属于自己的,为什么却让人下意识觉得那就是自己的记忆呢。不!并非是不属于自己。这个记忆确实并非现在的自己有过的记忆,但这个记忆是曾经自己的记忆,是属于自己灵魂的记忆。那是属于那位“缘一”先生的记忆。

     原来如此吗,怪不得自己所感受到的挂在自己灵魂上的那份羁绊如此深厚。自己应该就是那位“缘一”先生的转世,而那位“缘一”先生才是兄长真正的胞弟才对。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回想起那样的记忆能做什么呢,还是说兄长想让我恢复曾经的记忆寻找什么。那位兄长,是想通过自己寻找那位真正的“缘一”先生吗;那位让我一见钟情的兄长,真正所牵挂的只是那位“缘一”先生吗……那自己又算什么,自己对于那位兄长又算什么!

     月胜先生究竟是为自己弟弟的灵魂而来,还是为了“继国缘一”而来。

【兄长想要学日之呼吸法嘛……并非如此,能为兄长答疑解惑是缘一三生有幸……】

      从未有过的嫉妒与不甘之情,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溢出本该平静的内心。身体的五脏六腑与每一个角落,都宛若泡在醋坛之中般教人酸胀不适。从未有过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如同即将破茧的孱弱蝴蝶;自己居然在如此不甘而痛苦地挣扎着,如此深切地渴求,只为了那个人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告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给予自己所渴求的爱。

【只要吹响这个笛子,哥哥就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

【缘一,你……你真的认为……你能救下每个人吗……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

     看到曾经的“缘一”出现,兄长才会出现吗,兄长是希望我成为曾经的“缘一”吗……我不明白啊月胜先生,您是否看到了,还是从身上看到了您的“缘一”。如果做到了,您又是否能看到对您的一见钟情呢。

【月柱大人您内心对日柱大人是怎么想的呢,在您心里日柱大人应当不只是像您所说,黑夜中升起的暖阳那样吧。】

【……】

【罢了,不愿说便不说了吧。】【如果可以……我希望缘一仅是缘一,我也仅是岩胜而已……】

      兄长……回应我吧,回应缘一吧……你说过只要缘一需要,你就一定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战场上的一切都变得如同一帧一帧慢放的画片一般。炼狱先生手上最后一点红痕还未来得及散发出诡异的光芒,那位同伴先生的身上如同夏夜乡下的河畔一般,源源不断的散发出金色的萤火之光。

日之呼吸——

     突然!焦灼的战场在瞬间闪现出一个身影,是那位少年。少年先是以极为强硬地姿态劈手夺过男人手中的打刀,在男人脱手的瞬间又将打刀坚实地握在了自己手中。

壹之型——

      以一个极为标准的马步在炼狱杏寿郎面前站定,呼吸之间产生的白色雾气仿佛有灵魂一般,追寻着少年的身影。在少年站定的瞬间,周围一切的空间都在那一刻腾然化作熊熊燃烧的烈焰,灼热的火焰随着呼吸迅速攀满了握在手里的刀身。

圆舞!

      随着黑夜之中一道红日骤然升起,熊熊的烈焰宛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一般,结结实实地堵在了红发男人与自己的中间。似乎这股灼人的烈日会吞噬世间一切事物一般,常年产生的战斗本能让红发男人下意识往后倾去。

     那仅是基于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与习惯,那是“缘一”先生的剑技。继国缘一确信,自己从未受过专业剑术体术训练的身体,一定会在几秒后就支撑不住如此复杂的呼吸方式和肌肉爆发方式。但也许正是无论如何也要挣扎一番的求生本能作祟,继国缘一更加清楚,自己不能在这一刻突然放弃。对方是无论存在还是规模都远高于自己的存在,可以说作为人类,自己对那个家伙毫无胜算。但至少,能够为那位好心的炼狱先生争取时间就够了!

      还不够!那个男人的战斗经验应该远在于自己之上。没有喘息的机会,只要有一丝的喘息与懈怠,就会被那个男人看出自己的虚张声势,那样自己和炼狱先生就都会死于那个男人的环刀之下。必须撑住!

      “日之呼吸 柒之型.华阳突

      不等那轮由剑技制造出的烈日消散,火焰幻化为龙。如离弦之箭一般,霎时破开一切的时间与空间,直奔男人的面门而去。继国缘一清楚那一刀,只是饱含了浓厚杀意的虚招,他并非真的有如此能力与那个男人对峙,未曾训练过的躯体纵然天赋异禀也是有局限的。

     自己真实的目的仅在于拉开距离。只要拉开距离就好,只要离开距离才能有足够的经历应对下一回合的较量,只要拉开距离,总能争取到活下去的机会。

      终于,他等到了幸运女神的垂怜。少年的突然出现强硬介入了只有两人的战场,极为有力地在一瞬间就狠狠地撕扯开了武者的注意力,继国缘一看到了男人下意识往后撤去的脚步,仅仅只有一瞬就足够了。

      就是现在!

      在红发男人向后撤步的瞬间,逼人的剑气如燃尽的火星般骤然破碎,继国缘一直接抓起尚未反应过来的炼狱杏寿郎猛地向后几个纵跳,终于成功拉开了距离。

     “哈?”直径接近两米宽的巨型环刀顺势回到红发男人的手里。幸运的是,红发男人并没有急着发动追击,而是用着略含几分赞许与打量的眼光看向少年。

      炼狱杏寿郎眨了眨眼,从者再次以保护的姿态站在自己的面前,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下意识转头看去,果然自己手背上最后一道令咒已经消失了。不出意外Bersker很快就会因为魔力供给不足而灵基返还。但总归还是眼前这个异于常人的少年帮了自己,不然自己和Bersker就会当场殒命。

“Bersker……”望着男人的背影炼狱杏寿郎的双眼不禁泛起一道水光,但现在还不是为离别感伤的时候,狠狠地将悲伤与不甘吞下肚后,炼狱杏寿郎只能重整旗鼓。再度将腰板站得笔直,以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再次发出了嘹亮的声音。“唔姆!继国少年真是不可小觑啊!感谢少年你的出手相救!”

      然而还没等炼狱杏寿郎说完,少年的身躯便因实在暂时无法长时间维持住那样复杂的呼吸法,而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唔咳咳咳!咳!……咳!咳!呕!”

     “少年!少年!继国少年你怎么了!”

      幸好那种挑战如今自己生理的剑技与呼吸法,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除了伴随着肺部针扎般的隐隐刺痛而略带一同的生理性干呕欲,倒也没有更严重。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炭吉说的那种为了优秀的结课成绩,一千米跑进三分钟差点要死了的感觉差不多。以前自己还总觉得,三分钟而已,走走路就能达到了真的有这么夸张吗。现在想来是自己未免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呼……我没事……呼……哈……”见男人并没有急着攻过来,像是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再也呼吸不到空气了一般,继国缘一赶紧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勉强恢复状态。

      不等炼狱杏寿郎对少年的身体情况做进一步检查,红发男人挂着有些嚣张恶笑容向他们缓缓走来。“仅是人类,就能挡下老子全力一击吗。你小子,很不错,老子很中意你,至少比那个老不死的要像样多了。”

      “小子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多谢你救下我的御主。”突然那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开口了,男人回过头向少年看去。那是一个坚定决绝又冷静的眼神,那双犀利的眼睛里,似乎除了坚定的意志,任何多余的情绪都是不必要的存在。

     “小子,记住我的名字!我是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只要我还在,新选组就是不灭的!”男人再一次,以势不可挡的姿势举起打刀护在人类身前。那声冲着红发男人的嘶吼是如此振聋发聩。那样洪亮的声音,那样坚不可摧的意志,仿佛在那一刻,时间与空间在那个男人存在过的痕迹面前都相形见绌。

     “还能跑的话就带上那家伙跑起来!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这里就交给新选组吧!新选组突击!”

     “嚯,这叫那个什么……两军阵前互报姓名是吧!不错!既然你都自报姓名了,那老子也应该回应你才是!从者马嘶,作为战士的誓言早已消失,然而我依然面对堕落愤怒!我也会对自己愤怒!好好感受老子的愤怒,在愤怒之下化为灰烬吧!”

     “啊?”

【谁???】


      明明身体的本能让他下意识顺着那个男人的话,拽起炼狱杏寿郎就本能地狂奔起来。但在那样生死紧要的关头,那股敲击在灵魂之上所产生的震撼却让继国缘一忍不住频频回头。土方岁三先生?那位写在每一个日本人历史课本上的新选组组长土方岁三吗,原来是这样,在这次战争中召唤出来的都是历史上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英雄吗。英雄就是那样的存在吗,兄长……这也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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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特异点——近半年圣杯战争目前可公开御主与从者资料:

原Berserker:弗拉德三世    御主:炼狱槙寿郎

退场原因:由于魔力供给不足,被圣杯战争一代Archer和现Lancer找到机会合力击杀退场

现Berserker:土方岁三     御主:炼狱杏寿郎

现Archer:马嘶     御主:继国信诚


作者有话说:我是不会承认我还没把其他人员完全定下来的!

【日黑】圣杯战争期间的公费恋爱(3)

现代转世无记忆缘一x从者哥

fate系列从者设定有,圣杯战争设定有

有大量大量的私设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再次声明!天雷滚滚!我也是自己写着开心才写的!如果不能接受请及时左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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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那些近乎于“表白”的话,继国缘一人生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的羞耻感。几秒之内,原本淡薄空无一物的脸就变成了一只蒸熟的螃蟹一般,还腾腾地冒着热气,看起来可口又可爱。倒是自己的兄长,完全是一副“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语气,像是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了多么“肉麻”的话一般。

    他和他的兄长才人生第一次见面吧!说实话,直到现在继国缘一才有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眼前的这位“月胜先生”实在是有点过分自来熟了。擅自直接出现在他打工的店里也好、未经说明提前联系直接等他也好,未经同意直接邀请人进家门也好。说到底这真的是一个普通寻亲成功的成年人做出来的事情吗,虽然自己从未听说过身边有人寻亲成功是怎样的行为,但继国缘一还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困惑。

    说起来如果抛却那个男人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面容,这样的行为更像是绑架或是拐卖人口吧。另外这个人近乎于表白的话,真的是……多少是令自己这个孤身至今的青少年,有些羞愧难当的。

 

    “不必有所顾虑,父亲于我实在构不成威胁。”

    作为活了千年的鬼,黑死牟自然能很轻松地从继国缘一的脸上看出他木鱼般神奇脑回路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仅剩的零星几点作为“继国岩胜”的人类情感和认知提醒着黑死牟,他大概是应该对这种把冒犯想法写到脸上的冒犯行为,感到冒犯的。可以说他现在就一刀斩了继国缘一也不为过。

     但是也确实没有必要现在就砍了自己这个木鱼脑瓜的弟弟。看到继国缘一也能露出如此羞愧难堪的神态,恶鬼的本性多少还是能让黑死牟从这样无意义的行为中找到一丝乐趣的。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先行洗漱吧。我明天带你去做检测。”

    继国岩胜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虽然说人类的停电现象对自己是无丝毫影响,但自己现在毕竟是作为“正常人类”出现在继国缘一身边的,还是遵守一下人类社会的常识和基本守则为好。虽然这种行为对于现在的黑死牟来说,和幼童过家家无异。

     想到这里黑死牟带着继国缘一起身,穿过移门走过木质地板的走廊,停在尽头的木门前。转开木门便是相当现代化布局的淋浴间,磨砂玻璃门前有一个换洗衣物的置物桶,桶旁边的小凳上放着叠的整齐的浴袍,显然是给他这个访客准备的。

    “你的房间在这边,这里是淋浴间。换洗的衣服在这边,要换洗的贴身衣物放里面即可,早点换洗完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会请人把你的东西搬到家里去,如果有什么避讳之物,明天辰时你自己封个纸箱即可。原屋主和你雇主那边我会派人说明情况的。”说完男人也不管继国缘一会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拉开另一道移门回房去了。

 

    【被包养了吧】继国缘一在那一刻由衷地想到。

 

     不得不说,自己的兄长还是很体贴的。从地面上的防滑垫到准备好的浴巾、沐浴露、洗发水、电吹风,显然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这个访客新购的;甚至除此以外,就连刚打开花洒流出的水温也是四五十度,不烫不凉,体贴入微。

    大概是直觉过人的缘故,继国缘一还算是个有些敏锐的人。尽管初次见面,自己连对方公司、做什么工作、工资财产、人生经历没有一丝了解;但他还是能从那个人的行为态度大概推断出,自家兄长应该是个有些强硬、果断、掌控欲强、领导力强,但也十分细心温柔的人。

    也不知道这位兄长是否是和同学口中其他有钱人一样,喜欢玩亲自养成调教的。想到这里,继国缘一也不由得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真是的自己在想什么啊。

    双生子的之间的奇妙羁绊是无法解释的,那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礼物。当那位兄长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刻,自己就感受到了那份羁绊的存在。那份羁绊并非凭空出现,而是似乎本来就在那,只是随着兄长的出现而显现了。曾经在兄长未出现前,冥冥之中那份灵魂上的羁绊,便让年幼继国缘一相信,总自己羁绊另一头的人总有一天会出现。他一定会出现,再度拾起羁绊的另一头,让他们两个之间再度惺惺相惜。

    那根再度亮起的红线只是随着另一头那人的出现,再度将两个孤单的灵魂牵在了一起。通过那根红线,兄长向自己再次主动递出了“爱”,这是何等幸福啊。继国缘一甚至有一丝飘飘然地觉得,只要兄长是“爱”自己的,溺死在那个男人怀里也没什么吧。

    啊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样的行为和炭吉说的“思春期”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突然在那一瞬间,在沉溺与幸福的泥潭中的一瞬间——继国缘一意识到了一丝怪异来。

    说起来那份自己灵魂感受到的羁绊,挂在自己灵魂上的红线,是来自于血浓于水的胞兄的。理应是如此的,那份羁绊确确实实存在,也确实是基于亲情的羁绊。但他又无比清晰地感知到,那份羁绊是以双生子之间羁绊的基础上存在的。

     兄长的确说过,自己和他应当是同父异母,自己也很确信母亲绝对没有第二个孩子。但那跟红线绊,那份理应是、也的确是属于双生子之间的灵魂羁绊,为何会架在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上。仿佛……仿佛就好像他与这位兄长就本该是双生子,别的任何形式都应当是错误的存在。

    自己本该是兄长的胞弟才是“正确”啊。

     还没等继国缘一对这一认知到的“错误现实”有所深入思考,浴室的灯骤然暗了下来。停电?现在应该是八点四十左右啊。继国缘一眨了眨眼睛,确信不是成熟社畜同居人的恶作剧后,推开通风窗向外瞥了一眼,果然窗外也是一片昏暗。看来是提前停电了。

 

    门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应该是自己的兄长。果然在礼貌地敲了敲门后,门外传来了兄长的声音。

    “继国缘一?”

    “兄长我在。”

    隔着一扇门,兄长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含混而模糊。

    “洗好了吗,没洗好擦一擦明天再说,莫要着凉了。”男人想了想又补充道,“需要手电吗。”

    开玩笑,继国缘一需要手电的话那他就不是继国缘一了!在自己曾经第无数次杀死不同世界的继国缘一后自己就注意到,无论是哪个世界,继国缘一的灵魂上都带着祝福。这份祝福的魔力来源已经很难探究是哪位神明的了,但无论如何只要是继国缘一,这一天生携带的祝福就会赋予他超乎常人的肉体上的天赋。当然包括视力。自己只是为了尽着一位“普通人兄长”的身份本职,从“普通人”的认知观,提出了这个对他两都很没必要的无聊帮助罢了。黑死牟不免有几分无趣地想着,自己的行径有些滑稽了。

     当然如黑死牟所料,继国缘一的五感天生异于常人,即使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通过通风窗传来的微弱光亮就足够让这个浴室在继国缘一眼里,和灯火通明没区别了。

    “不用了兄长,我已经在换衣服了。”

    继国缘一说完简单擦了擦身子,又将换洗的浴袍换上。换洗的白色浴袍上面有着红金色的暗线交织,穿在身上如薄雾一般轻盈舒适,应当是十分高档的布料所制成。

 

    推开浴室门,兄长果然在门外等候。男人也换了一身浴袍,披着羽织。浴袍乌黑色的布料边缘上开着金色的菊花刺绣,披着紫罗兰色的羽织上也埋着银色的新月型暗纹。

    “兄长刚刚洗漱过了?”

    “嗯。”男人指了指走廊另一端尽头的黑暗,“以前经常需要接待人,习惯做两间屋子淋浴。”

    “……”继国缘一并没有回答,他自然知道男人肯定没有洗漱,过人的听力让他可以清楚地捕捉到这一栋楼内所有的声音。但他还是没有揭穿男人。

    也许是停电太黑了,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防备之意,只是牵着少年的手缓缓走到另一间移门前。这时继国缘一注意到,刚刚自己兄长递牛奶给自己的时候明明手冰凉地不像话,而现在牵着自己的手却是宽阔又温热的,就连脉搏都能感知到——

     有些怪异。


    “这是你的房间。”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弟弟的细心,拉开移门,映入眼帘的是无论装修还是布局都意外地很欧式且现代化的房间,应当是把公寓内自己隔壁两间屋子都买了下来进行了改造。房间很大,目测至少在四十平米左右。靠近墙,窗户旁边是一张双人的大床,床的对面是移门式的象牙白色大衣柜,床的旁边是个木质感十分厚重的床头柜。窗户的正对着移门,地上是一条圆形的地毯,地毯上放着茶几和靠垫。正对着靠垫是一个液晶电视,电视下面是同样木质的电视柜,里面放着各种游戏机、发行游戏和DVD。电视旁边是个向里打开的木门,木门旁边是一个电脑桌和电脑椅,桌上放着一台看着就十分昂贵的电脑。

     不过很显然——无任何磨损使用的痕迹,证明这些全部都是新买的。

     男人指了指那扇向里打开的房门说道:“那边是书房。今天太晚了,也太黑。毕竟只是暂住一日,虽是寒酸了些但也只能委屈你了。”“暂住一日?”“嗯,明日我会带你去看一眼庄园,你若钟意我便买下居住。明天再做商议,暂且委屈一日吧。”“兄长……缘一觉得住这里就好。”

     继国缘一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原以为几乎全部是为自己新购的物品已经够夸张了,结果这些在兄长眼里居然只是个暂住一日都觉得委屈的寒酸地方。比起住进私人庄园、专车接送,过起真的被包养的生活,继国缘一还是想要维系自己尽管有些困难但依然努力争取的充实生活。

     “你若是喜欢,我自然陪你住下没问题。这事明日再说,待明日去庄园看了再做决定也不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人类的居住环境对黑死牟来说没有任何差别,无非是早饭吃泡饭馒头和黄油煎吐司的细微差别罢了。说实话只要继国缘一想,并且说出了请求,天大的难事自己都会想尽办法给他解决;哪怕继国缘一想住桥洞自己也会陪着他住桥洞,仅是继国缘一想,自己就会满足,仅此而已。

     岩胜也没给缘一感谢的机会,说完便走了。只留下缘一一个人,一边想着明日一定要好好感谢兄长的同时,再次发出有钱人的富裕程度确实超出常理的感慨。

 

     回到自己的房间,黑死牟立刻退去了那张温和的面容,露出了一张真正意义上毫无任何情绪波澜的人类脸。摘下眼镜,失去魔术礼装的掩盖后恶鬼才终于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容貌。

     那是一张像极了普通人类的脸,左额上和右下巴上重新浮现出酒红色的火焰形斑纹。右额头上长着一只10公分左右,弯曲着的浅紫色鬼角,鬼角上还爬着红色血管一样的细细纹路。鬼角之下是一双寒如坚冰的双眼,双眼皆是骇人的黑色眼白,红色鬼瞳。

     那就是恶鬼黑死牟,真正意义上伪装成人类模样的恶鬼。褪去任何为伪装成人类表现出的情绪、抛却为了照顾“继国缘一”做出来的情感。在那份方便人类认知、认同而做出的行为之下,众生因果皆是虚妄的态势才是恶鬼真正的模样。

    “嚯……从者反应啊……这般急于求成视圣杯战争规则于何处……说来确实奇怪……此般规模的魔力量应当足以召唤大圣杯了……为何迟迟未能感受到圣杯召唤的迹象……”随着自言自语的分析,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影。意识到自己注定需要去见那个人时,恶鬼都不免扎扎实实地啧了一声。“鬼舞辻无惨吗……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想到这里黑死牟站起身,一阵风吹过,撩起恶鬼身上紫色的羽织。金色的光点散尽,羽织背后赫然出现一个大大的“灾”字。羽织之下男人西装革履,转动着眼眸花纹的虚哭神去再次别在恶鬼的腰间。

    “既然要见,那就见见罢。老熟人总归要聚聚。”

     说完恶鬼足尖轻轻一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另一边,男人离开的瞬间,少年便同时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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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有人发现了,此篇的缘一虽然还是由原著缘一人格所影响,无法做到真正体贴人心;但依旧是相当细心细致了。

因为足够细心,所以即使他的灵魂本能地相信继国岩胜,本能地依赖兄长,自己依然凭着过人的观察力和细致,保持着对继国岩胜最后的警惕防范之心


关于继国兄弟的随便bb

关于本篇现代弟x从者哥的补充

有大量对原著两人的臆想解读,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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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来鳄鱼对于继国缘一这一人物塑造是不够完善的,过分强调继国缘一的“神性”与“正确性”,反而会让人有种这个角色优柔寡断甚至有点又当又立的感觉。

    而原著的哥是个极端又很决绝的人。继国岩胜因为出生起就没有被给予正确的爱,导致他对自我价值的认同是有偏差的,他始终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需要的,自己也必须是被需要的。

    但是继国缘一的出现,无论是天赋还是别的方面,都给了继国岩胜一种他随随便便就可以让我不被需要的感觉。马斯洛说过,人的最高层次是自我实现的需要。但继国缘一随随便便展现出来的天赋,就让继国岩胜的坚持与骄傲变成了笑话,然而继国缘一不以为意。

     因为继国缘一得来的太容易了,所以他会自然而然的觉得理所当然。其实打个比方就好理解了,就像现代社会的一部分仇富心理;就是一种我这么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成果,你却动动手指就能轻易取得,我一生的奋斗在你眼里连你吃的早饭都不如。其本质就是人的自我实现需要被打击了。

    哥哥也是一样,他当然是爱弟弟的,他当然是希望自己被弟弟需要的。正因为如此,当继国缘一对他说不能钻研出无双的剑技也没事,世上总有拥有天赋的孩子在某处出生展现新的奇迹。这样的话本质上就是否定了继国岩胜自我实现的需要


    因此当继国岩胜自我实现的需要被否定后,他就会下意识地想要自己能够被继国缘一需要,从而达到自我实现的需求。表现在外在就是他会不顾一切地追寻继国缘一的身影,不断地透支生命修行,从而达到继国缘一的高度。嫉妒也好、憎恨也好、不甘也好,其本质上就是继国岩胜自我实现的需求,被自己最爱的人否定了

     无论任何人,遭遇怎样不幸或是幸运的童年,走过怎样坎坷或是顺利的路途,形成怎样不同的性格与待人接物处事方式。

    人的从众性本能,都会促使人下意识先从自己所爱之人那里寻求认同,再从周围的人身上寻求认同。如果自己所要寻求的认同被所爱之人否定,就会产生不自信、就会产生动摇。进而动摇其自我实现的需要。

    归属与爱的需要都没有被满足,那纵然再如何追求自我实现的需要,也会产生不自信,也会产生自我怀疑。

    尤其是当那个人又因为成长环境造就了极为极端的性格,就很容易“过刚易折”。

    继国岩胜的人生悲剧来源正是因为归属与爱的需要都没被满足,又被所爱之人间接否定了自我实现的需求。


    但你要说继国缘一有错吗?继国缘一并没有错,继国缘一被给予过正确的爱,他归属与爱的需要被满足了,加入鬼杀队又完成了自我实现的需要。

    纵然他的妻子孩子被杀害,纵然他曾经孤身一人流浪多年,但他所有的需要都被实现了。他是幸运的,他甚至得到了他所有所爱之人的认同,可以说作为人,继国缘一已经美满了。

     那既然继国缘一作为一个人他的最高层次需要被满足了,那他自然可以认为其他的事情是没有必要的,也没有意义的。他本身并无主观意愿去否定继国岩胜的理想和坚持,但是他的确客观现实上否定了继国岩胜自我实现的需要。

    继国缘一并不是导致继国岩胜悲剧人生的原因,但他确实是将继国岩胜亲手推向悲剧收场的加速符。

    究其原因是继国岩胜过于压抑的童年造就了其本人极端的性格,而继国缘一未曾注意到继国岩胜归属与爱的需要都未被满足,就下意识的去以自己已经被实现了的最高层次需要,来给继国岩胜作为参考。

    实际上继国缘一自己也是原生家庭错误教育的受害者,过于单纯单一的人际关系,造就了缘一尽管天赋过人、价值观正确,却过于想当然、不懂人心。甚至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因为他总是被满足需要的那个,所以他自然会先入为主地本能觉得我想要就会被满足。

    无论是哥哥叫缘一练剑,他却想要放风筝也好,还是离开家庭也好。缘一无论是天赋还是他人的爱都得到的太轻松了,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得到爱本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能说哥哥也许曾经也有机会获得幸福的人生,只是他的童年与性格注定他只能有2%的概率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幸福,而98%的概率悲剧收场。继国缘一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堵死了那最后2%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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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完了原著的继国兄弟俩来聊聊本篇的继国兄弟吧。

    本篇的继国岩胜是个很可怜的人,首先在原作的基础上,设定是无限城决战把前来的风、岩、霞及不死川实弥给杀了。无惨死后,他并没有消散,也没有选择主动消散。

    此时的继国岩胜自然是迷茫的,他的问题困惑永远得不到答案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

    但是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的,继国岩胜只能本能性地用“憎恨缘一”“缘一的存在让我迷茫”“再杀一次继国缘一就好了”,这样的话来欺骗自己活下去。

    就这样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杀了不知道多少个“继国缘一”,见证了不知道多少的爱恨离合。人类情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淡薄的黑死牟突然意识到,这一切是无意义的。

    作为黑死牟,他的的确确清晰地意识到,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憎恨也好、不甘也好、牵挂也好,曾经“继国岩胜”一切的一切在时间的面前都失去了意义。他突然意识到继国缘一说的是对的。

    当然此时的继国岩胜也好、黑死牟也好,都是十分痛苦的。因为此时的他清晰地认知到了过去的“继国岩胜”,与现在的“黑死牟”同时存在了。此时的继国岩胜即将脱离人类的状态,但他又清晰而清醒地认知到了人类时期的自己。


    任何智慧生物,都是要首先认知到本我的存在,才能认知到他人的存在,进而发展出文明。一旦本我的认知被动摇了,生物的本能就会促使其建立一个新的本我认知——

    即人格与认知的重造。

    在两个人格同时存在的前提下,生物都有着恢复秩序性的本能,即通过否定另一个人格的存在,从而达到了人格的统一。只有再度形成稳定、独立的人格才能再度塑造起独立完整清晰的自我认知。

    于是黑死牟便通过否定继国岩胜曾经的坚持、曾经的骄傲、作为家主的正当性、追寻继国缘一脚步的意义性。一件一件地去自我否定。

    相当于将自己曾经的脊梁与骄傲一点一点亲手打碎,再一点一点重新搭起。这一过程的痛苦对于“继国岩胜”的存在自然不言而喻。他需要不断地否定自己,不断地逼迫自己崩溃,又不断地重塑本我的存在,完整新的认知体系。

    最后黑死牟当然成功了,他继承了“继国岩胜”的记忆、继承了“继国岩胜”部分行为方式、甚至继承了“继国岩胜”部分性格。但唯独没有继承人格。

    唯独没有继承那个偏执的人类时期的人格。

    从那一刻开始黑死牟的认知模式就不再是人类的认知模式了,人类的自我实现需要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人类的文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宇宙的规则与时间的束缚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从那一刻开始,他本我的存在看待人类的态度,和看蚂蚁并没有任何区别。人类的存在、人理的延续、人类文明的发展都变成了不值一提的事。

    然而高阶智慧生物的存在其最跳不开的一点是,一旦产生了人性,就一定会有自我实现的需要。黑死牟也是如此,此时他的自我实现需要也就从人类时期“我应当被需要”,变成了“想要重新回到那个时候单纯作为人和继国缘一酣畅淋漓比试一场”。

    但是能不能实现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意义了,因为继国缘一让他重新产生了人性,有了时间的尽头也是无意义的事情。能不能实现无意义、即使自己消散也无法实现的话依然没有意义,就算“继国缘一”这个存在被抹去了也没有意义。

    只是仅存的人性让他觉得这件事是可以期待的。就像一个随缘的普通人,觉得早上能吃到烤面包片是可以期待的,就算没有烤过也无所谓,没有意义。面包片有没有烤过并不会动摇吃早饭的人本身的轨迹。


    所以此时的继国岩胜其实是孤独的,尽管有没有人陪伴没有任何意义,但确实是孤独的。他所有的行为表现,都是几千年以来通过观察、模仿人类的行为模式,所做出来的行为模式。本质目的只是方便人类的常理认知能认知到他,对于本身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此时的继国岩胜无法对继国缘一以外的任何人类,产生任何人类情感的认知。只有继国缘一的存在,会让其产生类似于“虽然面包片烤不烤无所谓也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勉强与人类情感相似的认知。

    目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安排继国缘一也通过否定本我的存在,去成为和继国岩胜相似的存在,陪伴继国岩胜走到旅途的尽头。

【日黑】圣杯战争期间的公费恋爱(2)

现代转世无记忆缘一x从者哥

fate系列从者设定有,圣杯战争设定有

有大量大量的私设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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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小区后,两人才终于在缘一所在的楼层分开。在少年震惊的目光中,男人平静地摸出了一串钥匙。注意到少年略带警惕的目光后,男人倒是显得大大方方。

    “你在怀疑我跟踪你。”男人挑了挑眉梢,止住了少年的话头“我理解你的想法。要说跟踪,也差不多……我确实托人查了一下你的信息。”

    “兄长为何要如此,是父亲的意思吗。”继国缘一皱了皱眉,他很明白,眼前这个一看就是事业成功型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十分“巧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连买房也是买在了自己租屋的隔壁,显然是有着目的而来。大部分家族对于自己的私生子大多会采取相同的态度,或者是派一个专门处理这事的律师,或是派出自家的管家

    但又为何,自己的父亲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把这位同样作为私生子的兄长派到自己身边故意接近自己。自己现在对于父亲,应当是个低贱如尘埃的存在。眼前这位兄长制造各种巧合接近自己,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还是说到底父亲有何目的。

    就算是自己那个人渣父亲突然脑子坏了,一时良心发现想结自己这个私生子一笔钱,也犯不着指使另一个私生子办这件事。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同样作为私生子,对方有充足的理由拿钱不办事,又或者是以“失踪”“线索中断”为由隐藏自己的存在。

     往坏了想,对方带着父亲的想法,或是抱着私心想除掉自己这个家族污点的存在,也并非没有可能。想到这里继国缘一不免有些不安起来。

 

     “你在怀疑我是父亲派来秘密除掉你的?”也许是多年的生意往来,让眼前这个男人练就了洞察人心的能力,对于少年的头脑风暴自然一清二楚。

     “!”

    继国缘一惊地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见少年这个反应,男人不禁轻笑出声,一边摸出钥匙去开门一边揶揄道:“我要是想除掉你,     刚刚路上四下无人还无监控,我大可一刀斩下你的首级。何必跟着你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才动手。”

    说话间男人已经打开了自家的大门,一开门就是干净整洁但又有些冷清的玄关。男人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年一眼;明明从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但缘一却能莫名的从男人的眼神里读出他的意思来。显然是一副邀请人进屋,又不容许人拒绝的态势。

     “兄长真是敏锐,那缘一就叨扰了。”得到少年的回应后,男人显得心情不错,甚至十分大方地,未去计较对方话里明显阴阳怪气到极致的讽刺之意。

    【既然都这么强硬地邀请自己了,那换洗衣物之类的基本功自然也想到了吧。】继国缘一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

 

     自从继国缘一搬到这里以来就知道隔壁的屋子几年前开始就没有人居住了,听说是似乎隔壁的住户在几年前遭遇了灭门惨案,因此几年以来附近的人总是避讳着这里。但如今眼前的屋子除了冷清无人气一点,干净地一尘不染,应当是有请人打扫过。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知道传闻的存在,还是确实不避讳这些的。

    在玄关换过鞋子后,进门就是一条窄窄的木地板走廊,移开拉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无论布局装修都十分日式的榻榻米客厅。

     “打扰了。”

    这时继国缘一才注意到,从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位兄长开始,到这个人进屋结束;背上都背着这个紫色包裹包住的长物体,看形状和学校里剑道部练习用的剑很像。

    这么想着,继国缘一随口问道:“说起来兄长带的这个是竹剑吗。”

    “嗯?噢,这个啊。算是吧。先坐吧,今日应当是九时停电,还余半个时辰,吾……我给你找一下入睡衣物。”男人似乎是有意识避而不谈有关于竹剑的问题。

    不过继国缘一并不是那种会好奇旺盛的人,古往今来,无数影视剧作品都反反复复地证实了同一个道理——

    那就是不取得他人同意前提下的私自探究行为,是会百分百招致灾祸的。

 

    “说起来兄长要和我谈什么呢。”尽管如此,继国缘一还是乘着男人转身去小厨房拿什么东西的间隙,又忍不住看了那个包裹一眼。包裹里的东西目测至少一米长,裹的是有着银色月型暗纹的紫色高档布料。看上去只是个用高档布料包裹着的竹剑,却不知为何却让缘一直觉隐隐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啊,确实。吾……我该向你说明才是。”

    从刚才起继国缘一就注意到了,男人的说话方式和自称方式有着十分奇怪的习惯。那种习惯应当是并非一两日就能成就的,以至于在对自己说话时,尽管总会有意思索后再说出口,但还是难改下意识的说话习惯。比起久经沙场的商业成功男性,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倒让人想起历史剧里面的战国武士。

    “……我……是父亲……前妻所生……”这么说也不算错,继国岩胜心想,“父亲续弦之后……就没怎么管过我……我是自己做的生意……”

    “噢……”

 

    【兄长……想成为天下第一的……武士吗……】还未等继国缘一有所疑虑,不存在过的记忆再次浮现。

 

    “我……并不认同父亲的方式……”

     说到这里,继国岩胜的眼神,不免有几分不自然地飘乎,现编瞎话对于他这里活了快几千年的鬼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对方是继国缘一,就算没有前世记忆,对方的灵魂也是那个自己千年前追寻的身影,自己的胞弟、神子继国缘一啊。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继国缘一到底信了多少。

     “我结识了一位大人。那位大人算是父亲的熟人,也是我的恩人,自那之后我便常常由那位大人安排前往各地游历。正好最近在做生意时,那位大人同我说起我还有一个同样私生出生的兄弟。”

     不过不自信的态势只持续了一小会,很快,秉承着假话真说、真话假说才是最好的赢得信任的方式,继国岩胜又向缘一投去了坚定的目光。

    “大人将此处的房产生意交给了我,正好能方便照顾你。”

 

     听男人说到这里,继国缘一才算是弄清了男人的目的。但还是多少还是有所疑问。眼看少年依然带着几分警惕有些犹豫不决,男人不由十分自然地说道:“有何顾虑不妨坦言相告吧。”

    “请恕我直言,月胜先生。”听到这个称呼继国岩胜愣了一下,回过头看了看少年,才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首先我该如何确定您就是我的兄长呢。”

    “我可以同你去做DNA鉴定,预约的明天下午。我记得你们学校明天放假。”反正可以用魔术修改样本。继国岩胜一边在脑海里吐槽着,一边熟练地用微波炉热出一杯牛奶。

    “实话实说,您照顾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吧。”说实话,继国缘一着实有点惊讶,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连这种事都是做足了准备的,不免多了几分探究到底的心思。不管是脑海里出现的不曾存在过的记忆,还是便利店里那一刻诡异的气息,都让继国缘一在对这个兄长第一面就产生本能依赖的同时,依然保持着直觉上的警惕。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对于这个堪称敏感又尴尬的问题,男人只是又看了少年一眼,随后几乎是即答——“确实如此。”

     “……”

    “不必有所顾虑,你的担心是应该的。”

     男人说着顺势坐下,将热牛奶递到少年的手边。“噢,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少年赶紧接过马克杯,在接过杯子接触到手的一瞬间,继国缘一注意到,自己这位兄长手的温度有着不同于寻常人的冰凉。但也仅是一个瞬间,少年的注意力很快又放到了男人的身上。

     “如你所言,我照顾你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现在的你对于父亲来说和随手丢出家门的野犬并无任何差别,倒不如说我对你照拂,若是被父亲发现了,还有被父亲认为是要夺权的表现。”反正那个男人肯定是会这样想的。又看了看面前的人,除了还带着几分晦涩的尴尬,更多的还是困惑和不理解。

    “那兄长还为何……”

    “我同你说过,我是父亲前妻所生。”男人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后来父亲遇到一个家世更好的女人愿意嫁给他,父亲就给了一笔钱跟我母亲离婚了。托那个女人的福,父亲如今平步青云。”

    “噢,原来如此。”后来父亲如何继国缘一倒是没有听母亲提及过,不过相信这种事确实是那个男人能干出来的。

    “换做以前。如今父亲正志得意满,宁愿是把我杀了,也绝不允许糟糠之妻所生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如今父亲已把自己名下资产全部换成了黄金股票,转移到了那个女人名下,大约是觉得这样我们这些印证着他错误的私生子就掀不起任何风浪了吧。”

    当然,如今的继国家主,自己与缘一的父亲——继国信诚,是肯定没有一个叫做“继国月胜”或者别的名字的所谓前妻之子的。私生子倒是有一堆,但是被那个家伙承认的其实也只有一个名为“继国岩胜”的孩子。但是除却半真半假的身份来历以外,继国岩胜也调查到,那个男人确实为了防止自己的私生子有任何继承财产的可能,早早的就将名下资产全都变卖成了黄金、保险、股票等,记在了“继国岩胜”的名下。

     不过就算是那个男人不这么干,发现了有一个“私生子”在照顾自己视如草芥的儿子,真的想对继国缘一不利的话,自己斩了那个男人便是。虽说总觉得那个男人的血会脏了自己的爱刀。

 

     继国缘一并没有回答,他看得出来,虽然眼前的男人对于细枝末节的事情还有所隐瞒,但看得出来大多说的还是真的。但继国缘一并不在乎自己的父亲如何,他还是更想知道男人的答案。

    “确实,我并没有这个义务照拂你,且照顾你也没有任何好处。”,男人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只因为我牵挂你。”

   “啊?”继国缘一愣住了。

    “只因我牵挂你,继国缘一。仅此而已。”

 

     是啊,说起来自己已经追寻继国缘一几世了呢,大约有十几世了吧,记不清了。自己为人时就追寻着自己胞弟的身影,为了“成为缘一”那样可悲虚妄的目标变成鬼。在各个人世间徘徊数千年,见证了许许多多继国缘一的一生,见证了无数人类的一生。也许是出于对叛经离道恶鬼的惩罚,在见证过几百年后,“继国缘一也是渺小又脆弱的人类”这一认知才终于姗姗来迟。

     那时候的继国岩胜脱离了人与鬼的任何范畴。化身为祸津神的恶鬼,早已无法通过堕入地狱赎罪来弥补自己作为人类时,因错误的认知给自己和许多人带来的不幸人生了。自己的回头路早就由过去的“继国岩胜”亲手一刀斩断了。

     游荡于人间数千年岁月而看不到路尽头,只是再轻微不过的惩罚罢了。浑浑噩噩前几千年后,自己才终于从一次又一次的把“继国缘一”送向他人生尽头的无意义行为,看到了走到道路尽头的可能性。

    是啊,如果说还有什么心愿的话大概就是,若是有机会的话,自己还想回到从前;以那时候的自己、人类之身,与继国缘一酣畅淋漓地再比试一番。即使因此自己从本可以成为跳脱时间规律束缚的更高级存在,变成有了生命的尽头的存在也不会后悔。

     自己已经无需否认了、也无需做欺骗自己的可悲行径了。嫉妒也好、愤恨也好、牵挂也好,那都是自己即使不再是人类之身依然能产生的“情感”,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需任何理由,无视任何艰险。只因“继国缘一”的存在,“继国岩胜”就会存在。

 

    想到这里,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人类情感的恶鬼,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殊不知这一笑便在那一刻笑进了继国缘一的心底。

     “无需任何多余的理由,只因为你是我的牵挂,所以无论岁月几何,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继国缘一。”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吹响它……哥哥就会……马上赶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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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哥哥的思维方式已经不能用原著哥的思维方式来看了,本文的哥已经跳脱出了人类的范畴,只因为继国缘一的存在,所以依然还有几分人类的情感。但是因为早已跳出人类的范畴,所以思维模式已经不是人类的思维模式了。

毕竟本文的哥是个活了几千年的鬼了,该释然的早就释然了。

【日黑】圣杯战争资料

本文圣杯战争里从者哥的可公开资料,大量私设,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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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介:Saber

真名:黑死牟/继国岩胜

(这两个真名都可以被真名释放)

地域:日本

出处:未知(目前已知为日本战国时期武士)

性别:男

身高:190cm

体重:79KG

阵营:星

属性:秩序恶

特性:鬼、人型、人类威胁、神性

 

参数:

筋力:EX  耐久:A+  敏捷:A+ 魔力:A  幸运:B+ 宝具:B-~EX

 

特攻范围:鬼属性特攻、人类特攻,人型特攻,智慧生物特攻

 

 

职介技能

对魔力A:自身弱化耐性提升

单独行动A:自身暴击威力提升

神性B:付与自身伤害附加状态

复仇者B:自身受到伤害时NP获取量提升+除自身意外的己方全体<包括替补>弱化状态耐性下降【负面效果】

忘却补正B:自身暴力威力提升

自我回复(魔力)C:赋予自身每回合获得NP的状态


持有技能

技能1:神之庇佑

技能介绍: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两位大神的赏识与庇佑,为表感谢自愿成为两位大神观察人世间的眼睛。无需祈祷,只需要他对于自己所追求之事没有一丝懈怠,庇佑便永远与他同在。

技能效果:自身NP增加,攻击力提升(3回合);付与一身无敌状态(1回合),每回合回复HP状态(3回合),每回合获得NP状态(3回合)

技能2:灾祸之职

技能介绍:此为黑死牟作为灾祸之神应当履行的本职,无需有所顾虑,无需有所怜悯。正因曾经生而为人,所以了解人类。正因为了解人类,才会不轻视、不同情、不与恶、不与善。仅仅作为灾厄本身应尽的职责,为人类降下磨难。

技能效果:吸收自身以外的己方和敌方[诅咒]状态【副作用】;赋予自身毅力状态[2次.5回合],赋予自身5层诅咒状态(5回合)【副作用】;根据诅咒层数增加攻击力

技能3:无悔过往

技能介绍: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正是因为人类的本性会促使他们犯下过错。正因为犯下过错,人类依然会在跌倒处爬起,人理才有了未来。

不后悔曾经的选择、不否认曾经的错误。纵然这一过错放到如今来看显得可笑至极,但正是过错也成就了如今的自己。

技能效果:付与自身无敌贯通状态(1回合)暴击星掉落率提升(3回合);暴击威力提升(3回合);攻击力提升(3回合),精神弱化耐性下降(1回合)【副作用】




【日黑】圣杯战争期间的公费恋爱(1)

现代转世无记忆缘一x从者哥

fate系列从者设定有,圣杯战争设定有

有大量大量的私设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设定哥是被迦勒底召唤出来的从者。在此基础上因为需要调查特异点,显现到缘一所在的世界。

此篇的继国缘一是超忆症人群,没有前世记忆,受本篇成长环境影响会比原著缘一更加有人气一点。歌单方面暗恋(并不明显)缘一,藤丸立香仅开头出场(工具人),还请万万注意避雷。

哥的能力、宝具和设定会在后续有所揭晓。(大量私设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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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岩胜先生,这个特异点就交给您了。”

       少女刚结束了上一个特异点的调查任务归来,此刻整个人都化作一条回南天里的咸鱼,有气无力地软在沙发里。濒临极限的精神与状态,显然没有化开少女紧皱的眉头之下对新特异点任务的深深担忧。

     “岩胜先生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前辈请喝水。”

     “谢谢你玛修,我就不客气了……”

     岩胜确信他此刻已经能看见少女几乎实体化的灵魂了。

     “没有办法了,只能拜托岩胜先生了吧。”达芬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打个比方吧,从前的特异点就像是打开了一道缝隙的门,我们可以用灵子转移把立香和别的战斗人员送过去。但这次的特异点我们只是能观测到其存在,无论我们怎么观测到现在还没找到进入其中的方式。看来只能拜托岩胜先生单骑调查了呢。”

      岩胜接过达芬奇递来的分析报告,也不由得低下了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我懂这种感觉,就像是电视银幕里可口又美味的焦糖布丁,我常常为不能享受到那样的美味痛苦呢。”微胖的男人显得颇为感同身受。

    “这个形容不错,加100达芬奇点。”  “那是什么听着就很让人胃疼的东西……”戈尔德鲁弗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总之这个是给岩胜先生的概念礼装,可以全力隐藏岩胜先生的灾厄。”达芬奇说着换上了一副难得严肃的面孔递过去一副平光眼镜,“如有任何困难还请岩胜先生不必有所顾虑释放宝具,迦勒底一定会全力支援您。”

      岩胜点了点头又向少女额首示意:“一切如您所愿,吾身死魂灭也绝不负您所托。”

    “岩胜先生不用这么严肃的啦……”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总之祝岩胜先生武运昌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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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关于城市郊区总是发生莫名其妙的爆炸,和有人无缘无故失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大部分学校里面也为了安全取消了晚自习,让学生们早早地回去。

  “缘一,今天你还要去打工吗。”

    放学铃声刚响起一个音,学生们便如开了笼子的鸟儿一般,快活的吵闹声瞬间叽叽喳喳地填满了整个教室。

    “是的,今天答应了歌要去她家便利店帮忙。”

    “啊这样啊。”热情的少年似乎在为自己还未说出口就被委婉拒绝的邀请遗憾,但没一会少年就恢复了乐观,“那缘一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噢,听说最近郊区总是会发生莫名其妙的爆炸,听说似乎是和十年前同样出现的连环杀人犯有关呢。”

     这事实在是过于被人炒的闹腾了,又是连续几天的全市规定时间断电,又是在公关场所增派武警。以至于就连继国缘一这种被同伴称为“战国遗孤”的家伙,也对这事有所了解了。

  “谢谢你的提醒炭吉,我会注意安全的。”

  “那明天见了。”

  “明天见。”

 

     挥手告别友人后,继国缘一开始了自己一如往常的打工时间。

     据母亲所说,继国缘一是继国家族的私生子。当年母亲被父亲花言巧语所骗生下继国缘一后,却惨遭父亲的抛弃,除了几万日元和一个孩子,那个男人什么都没给可怜的女人留下。

     母亲本就体弱,再加上一连串事情的打击,很快就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幸运的是母亲善良的友人并未抛弃这个可怜的孩子,在母亲去世后就将当时还年幼的继国缘一接到家中照拂。也许是出于对少年自立自强想法的照顾,自成年的那一天起,养母便给缘一提供了一个自家便利店的工作。除却经常邀请缘一一起吃饭,甚至是连工资也是照拂到少年的想法,和别的店员没有任何差别。

     因此继国缘一对自己的老板心怀感激。明明不需要一个额外的帮手,却还是以年纪大了需要有人帮忙照顾店面生意为由雇佣缘一,并额外提供了租金低廉的“员工宿舍”,实在是个尽心尽责又温柔的好人。

 

   “缘一,谢谢你今天也来帮忙。”说话的少女名为歌,正是老板的女儿。

   “应该的。”

   “啊,母亲说今天也要提前关门诶,缘一可以帮我清点一下金额吗。”

  “嗯,好。”

    【果然是受那件事影响吗】继国缘一不由得有些无奈,但也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请问有能量棒一类的东西吗。”

    突然一阵莫名的恶寒从脚底一路顺着炸了满身的汗毛爬到天灵盖。没有任何脚步声,连便利店的自动门铃也未响起,甚至没有任何气息。那个人就像是突然凭空出现的一样悄然站在人的身后,没有任何征兆,恍若鬼魅一般。

  “呀!”显然歌也被吓到了,不过少女很快反应了过来第一时间说道,“啊,很抱歉啊先生,我们刚刚都在清点货物。也许是门铃坏了我们都没注意到您,实在是失礼。”

  “无妨,是吾……是我吓到你们了。”男人无所谓地笑了笑。

    乘着歌介绍商品的时候,继国缘一抬眼悄然观察起了那个陌生的男人。男人留着一头长着红色发梢的黑色长发,头发在脑后束成马尾。脸上戴着一副普通的平光镜,棱角分明的脸庞和微微压着眉头的双眼。男人身上穿着最为普通的黑色西装,打着紫色的领带,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尽职社畜。只是背上背着一个紫色袋子包裹的长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气息又恢复了,是错觉吗……】继国缘一不由得皱了皱眉。继国缘一很确信,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绝对感觉到了能冻结骨髓的恶寒与恐惧,那是不属于人类的气息。自己从小对于不好的事情有着异于常人的超强第六感。靠着自己堪称神级天赋的第六感,自己才得以幸运健康成长至今。只是似在歌的一瞬间男人身上就恢复了任何普通人类都应该有的气息,仿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恍惚中产生的错觉。

    不等缘一多思考什么,男人很快就挑选好了商品结账离开了。走之前,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显得有些晦暗不明。离开时便利店的自动门铃依然没有响起。

  “奇怪……门铃没坏啊……”清点物品期间,继国缘一清晰地听见了少女的自言自语。

     等锁上店面同少女互相告别后,缘一才算是结束了自己平凡又忙碌的一天。

 

    从便利店走到店长为自己安排租住的员工宿舍,大概是半小时左右的路程。受爆炸事件的影响,明明才晚上八点不到,街上早已人影都没几个了。抬起头望向夜空,厚厚的黑云宛如灾厄降临的前兆一般,沉沉地压在天际,为整座城市都添上几分压抑与惶惶不安来。

    事实上继国缘一对所谓的爆炸事件依然生不出任何关切之情,比起莫名其妙的爆炸、断电维修一类,他现在倒是更关心在奖学金到手以前自己身上仅剩的一千日元还够用几日。想到这里继国缘一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禁觉得自己大概还是足够幸运的。

    没有被送到福利院,店长也对自己很是照顾。即使成年了也总是以烧菜烧多了为由留自己吃饭,并且给自己结工资。若不是有店长的照拂,那仅凭自己微薄得可怜的各种补助和奖学金,自己绝对是冻死街头也没人管的。能遇到如此一个善良的人,对于自己来说已经足够幸运并值得感激了。

    至于那所谓的父亲,不如说现在对于自己来说,所谓的父亲和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无异,实在难以叫人生出一丝一毫怨恨的情绪。不过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都不值得让人分出去一丝关注。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叮当声引起了继国缘一的注意,仔细听去,似乎是在远处有某些金属碰撞的声音。和绝大多数恐怖片的主角不同,继国缘一对有任何有作死倾向的行为都不感兴趣。

    天生异于常人的第六感催促着继国缘一抛弃了自己的好奇心,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走着走着,继国缘一就注意到前方的路灯下有一个奇怪的人影。那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即使直觉告诉自己最好规避,那可能是自己绝对不可以接触的存在,继国缘一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不过等继国缘一走到那个人影跟前的时候,才发现有些奇怪。

    路灯下站着的正是刚刚在便利店的那个男人,男人站在路灯下,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继国缘一。似乎是……在专门等他?

    这时继国缘一才想起就在便利店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气息中除了深入骨髓的恶寒,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熟悉?再看男人时才发现,男人的面庞除了成熟冷酷了点,似乎和自己的面容有几分相似。

  “继国缘一……是吧。”果不其然男人直接叫出了少年的全名。

  “您好……请问您是……”

    面对少年的探究,男人沉默了许久才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吾……我算是你父亲的熟人。”

    果然如此啊。继国缘一并没有惊讶。这么多年以来,作为继国家的私生子,也不乏有想攀附继国家而无门的人想通过他来投石问路。这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噢,这样啊,请问先生如何称呼呢。”

    不知为何继国缘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从未见过的纸鸢。不同意常人的是,继国缘一自从在母亲体内起到现在的生活的每一天每一秒,都在脑海中有着完完整整的清晰备份。所以继国缘一很确信,那个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纸鸢不属于自己记忆的任何一个部分。

    “你……应该明白继国家私生子的尴尬地位。”男人似乎纠结了一番才抬头看向少年,“所以我暂时不能告知真名……如有需要……唤我……月胜就好。”

     原来是同父异母的兄长啊,继国缘一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脸上摆出一个还算礼貌的笑容。“原来是兄长啊,不知兄长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话还没说完,脑海里突然再次闪现出完全未曾存在过的记忆——

【“兄长大人。”

“兄长的口口是什么……”】

 

    似乎是受天色昏暗的影响,男人并未注意到少年的奇怪之处。只是抽搐了一下嘴角,算是勉强默认了兄长这一说法。

“做生意经过这里,你家在哪……我送你归家吧……剩下的事边走边聊。”

 

    【兄长大人……为何要如此……】又是不曾存在过的记忆,缘一不由得皱了皱眉。

 

  “所以说你从未见过父亲,出生起就被父亲抛弃了。”男人似乎是在皱眉。

  “也不完全算吧,父亲有给母亲十万。”

    听到少年这么说,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嘲讽道:“十万美元就打发了吗,他真是有够凉薄的。”

    继国缘一沉默了一会还是小声地嗫嚅了一句:“是日元……”

   “……”

直到过了许久,男人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实言相告,吾……我曾经养过一条狗……都不止十万日元……”

“……”的确是如此没错,继国缘一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所以你是怎么生活下去的。”男人带了几分无奈,开始对这个问题由衷地感到了好奇。

 

【“多么可怜啊……兄长”】又是从未存在过的记忆。

 

  “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看见少年微微皱起的眉头,男人体贴地宽慰道。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继国缘一赶紧摇了摇头:“啊不是的,我只是有些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也许真的是兄长这一出现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宽慰与安全感,随后一路上,沉默内敛了小半生的继国缘一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从自己出生起,讲到了善良的店长,又讲到了友善的同学们,温柔的老师们。男人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无论缘一在讲什么,一路上都在极为认真专注地听着,偶尔才发表两句感慨一般的评价。

 

    “缘一真是辛苦了。”

   “这都算不了什么。那兄长呢,不知兄长都经历了什么呢,兄长突然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倾诉完以后继国缘一总觉得一直以来闷在胸中的一口浊气,今日终于全部吐了出来。当然,倾诉欲得到满足的少年自然不会忘了探究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真实目的。

    【兄长和突然出现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算是父亲勉强承认的私生子……”【是才怪!】继国岩胜忍不住在心里愤愤地跺了一脚,“不过……前不久,生意上理念不和……就离开了……听说父亲他另外有个孩子……正巧经过这里谈生意……就顺路来看你了。”

  “噢原来是这样。”想起母亲生前曾经说过,自己父亲当时确实另外有一个孩子了,听说后来去学从商了,应该就是这个人了。联想到便利店里男人离开时晦暗不明的眼神,继国缘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一说法。

    一路上聊得太过忘我了,以至于到了小区楼下继国缘一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家了。回过头正打算告别的时候,才发现,显然自己的兄长并没有和自己暂时告别的意思。倒是男人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后,先是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老式的居民楼,随后又愣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就住这里吗?”

   “是的,兄长也是吗,真是巧啊。”【如果兄长真的住这里那还真是巧啊】不知为何,继国缘一不由得生出几分浅浅的期待。

    “……算是吧……”男人犹豫了一下,眼神显得有些飘忽,“这里……是我买的……地皮之一……我有时候会在这里暂住……”

    “……”

    【真不愧是有钱人啊。】

     那是继国缘一的人生头一次,自内心深处发出如此真诚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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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圣杯战争后续的御主和从者名单,会随着剧情展开而公布。目前能够公布的情报是,继国岩胜原属于迦勒底的从者,职介是Saber。